说罢,纪文轩干脆去泡了个热水澡,等他穿著一身浴袍边擦头发边走出客厅的时候,门外已经没了声响。
“这麽没毅力,切!”纪文轩啐了一口,跑到门边透过猫眼张望了一下,见不到李季峰人影後,他才打开门。
门一开,只见一个背靠著门坐下的人随著开门的方向一股脑地摔倒在地上,他的身边还摊著那一束火红的玫瑰。
“李季峰,你装死也没用!”纪文轩拿脚踢了踢他,见他不动,才发觉情况不对,赶紧蹲下身伸出手一摸他额头,滚烫的温度几乎烧著了他掌心,纪文轩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李季峰,李季峰!你醒醒!”纪文轩凑上前拍了拍他的脸,见没反应,只得去拉他的手臂想把他扛起来,一著手才发觉他的衣服居然湿得透透的,显然是刚才回家一路淋雨的结果。“笨蛋,不知道回家先换衣服吗!”纪文轩气得浑身发抖,“这麽大的个!身体居然那麽差!”
话一落,他忽然想到上次李季尧走前说的话:“季哥说,经过上次受伤後,我哥的身体没以前好了,你不原谅他是一回事,但少折磨他 ,他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可不会放过你!”
“真是欠了你的!”纪文轩一咬牙,半拖半拉地好不容易将李季峰弄进客厅的沙发上,又跑进浴室绞了热毛巾出来。
“文轩~~文轩~~”昏迷中的李季峰忽然唤了起来。
“我在这呢,你少烦我!”纪文轩蹲在沙发边,一颗颗解开李季峰黑色衬衫的扣子,将衬衫扒了下来,用热毛巾仔仔细细地帮他擦干身体。
手挪到他胸口的位置时,纪文轩突然停下了动作,一条并不深的淡褐色伤疤映入他眼中,他记得,这是自己亲手刺的。
想起那时候几近疯狂的恨意,也许真的是希望李季峰去死,如果那时候再捅深几公分,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
想到这,纪文轩忽然觉得鼻头一酸,再看看因为高烧而昏迷的李季峰,原本硬起的心肠终於软下几分。
来来回回几次,终於帮李季峰全身都抹干,然後替他换上自己的睡衣,又盖上两层棉被,最後从冰箱里拿出冰袋覆在他的额头上,纪文轩这才能停下手脚,静静地坐在一边看著李季峰。
帮他擦身的时候,还看到许多伤口留下的疤痕,有刀伤,也有枪伤,有的明显,也有的已经褪淡,而这些伤口,都是曾经他未见过的。
分手这些年来,李季峰究竟过的是什麽日子,纪文轩光看那些疤痕就心里有数。
“我真的可以原谅你吗?”纪文轩趴在沙发边,看著李季峰紧闭的双眼,伸出的手指在空中停滞几秒,最终还是抚上他的眉间,“睡觉还要皱眉,有什麽好愁的?”
纪文轩趴在沙发边不知不觉睡著了,再醒来是早上五点多,淡淡的阳光从落地窗後透进房间,照亮了一屋。
他伸手摸了摸李季峰的额头,感觉到他的体温已经恢复正常,这才放下心来。
轻悄悄地站起身,纪文轩穿上拖鞋打开房门,走到隔壁门口,准备帮李季峰拿套衣服过来。
一推门,客厅里的画面让纪文轩愣在了门口。
客厅的餐桌上摆著一大束的玫瑰,玫瑰边是一只银色烛台,烛台里的蜡烛已经燃尽,烛台边是两份意式餐点,虽然已经凉了,但一看就知道做他的人有多麽用心。
纪文轩深吸口气,走近几步,这才看清在桌子的中央还立著一瓶红酒,他走上前拿起来转到标签那一面,果然是一瓶82年的拉菲。
一切的一切像近了当年在海滩边的时候,一样的烛台一样的意式餐点,一样的红酒。
眼泪顺著眼角落了下来,纪文轩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却依旧无法阻止汹涌的泪水。
“情人节快乐!”李季峰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後。
他伸出双臂将纪文轩抱进怀里,一只手伸上前帮他擦著眼泪,“这是你第三次在我面前哭了。”
“当年我好象发过誓说再也不在你面前哭的,看来我还是一样没用。”
“没关系,我喜欢看你为我哭。”李季峰的口气依旧霸道而骄傲,“不过我发誓,以後只会让你幸福到哭!”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纪文轩话是这麽说的,可却没有半分想要从李季峰怀里挣脱开的意思。
“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李季峰的唇贴到纪文轩的耳背上亲了亲,抱著纪文轩的双手也开始不老实地往他浴衣里探去。
“你在干吗!”感觉到浴衣的带子被扯开,纪文轩猛一转身,面对面地瞪著李季峰,“我看你不是发烧,而是发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