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堂的思路屡屡被他打断,忍不住送过来一个老大白眼:“别打岔!”
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周立辉讪讪地回手,把饼干送进自己嘴里。
天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两小孩终于大功告成。
唐堂打了个呵欠,伸一个大大的懒腰,松动肩膀。
周立辉早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感觉到动静,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来。
“……完啦?”
“嗯。”
周立辉揉揉眼睛,清醒一点了便连忙拿过作业本来看,越看越是心花怒放。
“糖糖你真好!”说着张开手臂紧紧地把他抱了一抱,以示感激喜爱之情。
唐堂一笑,虽然累,却也隐隐有点儿得意。那时候他还太小,只喜欢听别人夸他能干,却完全不懂得能者就得多劳。
他从周立辉怀里挣脱出来,打着呵欠道:“我要睡了。好累,以后再也不帮你写作文……”说着踢掉鞋子,倒在床上。
唐堂这么说的时候绝没有想到,这还仅仅只是他为周立辉效劳的第一次。
在以后的岁月里,他还得替周立辉写检讨写功课罚抄作业最后甚至还要帮他写论文,无数无数次地拯救他于水火。
——所以说,周立辉的命确实是好。他上辈子不知道放了多大的债,这一世才能让唐堂一点一点地来慢慢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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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有些刺眼的阳光从窗外透进来,唐堂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在搬他。
一睁眼就看到了与梦境中截然不同已长得人高马大的周立辉。
周立辉顶着一头鸟巢般的乱发,正弯着腰想把他抱到床上去。“老婆你昨晚怎么睡在这里?”
——可好。敢情这大爷又出现了酒后失忆症,把昨晚自己做的好事都给忘了。
唐堂嫌弃地把他脸往旁边一推:“刷牙洗脸去!一张嘴臭死人了。”
周立辉嘴巴一翘,不乐意了。忽地一张大嘴:“哈——”直直对着唐堂喷出一大口毒气,然后才带着恶作剧成功的喜悦感哈哈笑着一头钻进了浴室。
唐堂猝不及防,被他熏得一张脸皱成个包子,好一会儿才恨声道:“周立辉!你还小呢?!”
那老顽童故作无辜地声音从浴室里传出来:“我童心未泯嘛。”
童心未泯,亏他说得出来!
唐堂哼一声,懒得一大早就跟他计较。忽然想起不知卧室被他蹂躏成了什么样子,便连忙从沙发上爬起来去检查。谁知刚到门口人还没进去呢,就差点被那里面关了一宿的臭气熏得栽一跟头。
外人看周立辉,只觉得此男豪爽大方,风度翩翩,其实这家伙之懒惰邋遢已经到了一个令人发指人神共愤的地步!若不是唐堂勤快地里外打点,催促他搞个人卫生,周立辉有本事把家里搞成个猪窝,睡出一个黑色人印子都不带换床单的。
唐堂屏着呼吸把卧室窗子全都打开,让新鲜空气透进来。床单被套什么的也扯下,重新换过。
把床单和衣服丢进洗衣机时,听到周立辉好心情地在浴室里洗澡唱歌。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哦哦哦……”
他爱洗澡?
笑话。
唐堂瞅里面一眼,忍不住哼一声,吐槽:“……黄到麦子坡去啦。”
周立辉天生五音不全,唱歌黄腔走板,不知道在夜总会里砸了多少钱才总算呕得出一首似模似样的《木鱼石的传说》。因此这歌是他的保留节目,每每在外头表演出来,总能换得一众小姐们娇俏地鼓掌:“周总唱得好好哦~~”
“都可以开演唱会了耶~~”
真是。唐堂有时想想也挺同情这些小姐的,为了赚钱要睁着眼睛说瞎话容易么!
煎蛋的时候周立辉擦着湿淋淋的头发,神清气爽地出来了。
“老婆,我们早上吃什么?”
“自己看。”
周立辉踱到唐堂身后,无比亲昵地亲一下他的脖子。因他刚刷了牙,口气清新自然,所以唐堂没再嫌弃地躲开,只微微缩了缩,简短地道:“别闹,痒。”
周立辉便站他身后看他煎蛋,没一会儿又撺掇道:“老婆,煎个心形的!”
唐堂翻了个白眼,凉凉地道:“不好意思,还没练出来。”
“那你功夫没练到位嘛,小同志不要偷懒,要勤加练习啊。”
“去死。”
周立辉呵呵地笑,双手松松地环抱住他,大型犬似的把下巴搁在唐堂肩头。唐堂被他硌得生疼,动一下,说:“别象个监工似的拄在这儿,换衣服去,好了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