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达成统一战线的两兄弟再次起了争执。
“子涵曾经可是在弃氏工作了十多年,去弃氏重新上班再合适不过。”弃天明抛出了他的理由,周子涵是从弃氏出去的,在他看来周子涵就应该回到弃氏,弃氏有周子涵曾经的办公室,曾经的专属座椅,曾经的同事朋友。
最重要的是,弃氏是他弃天明的。
对于此,袭天坤表示了不屑的轻哼:“忘记过去,重新开始,我可不认为子涵应该回到什么弃氏,在那地方浪费十多年的时间已经够多了,现在应该是寻找一个全新的公司重新开始的时机,我的公司刚刚开业,那里也没有人认识周子涵,去我公司最合适不过。”
弃天明眯眼,裘天坤挑眉,同父异母的两兄弟在暗暗叫着劲儿,这诡异又紧绷的气氛让身为夹心饼干的周子涵立刻放弃了这个想法。
虽然去公司重新工作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如果去弃氏吧,袭天坤不同意,去袭天坤的公司吧,弃天明会生气,而且万一将来Eric过来了,天啊,周子涵根本不敢去想那后果。
既然左右为难,不如干脆放弃。
公司不去了,那去哪里呢?
周子涵重拾画笔开始了他的画画学习,对于男人的这个选择,弃天明和袭天坤算是同时同意了,不过也觉得有些可惜,但他们宁愿谁都占不到便宜,也不要让周子涵跑到谁谁谁的公司里。
近水楼台先得月,这句话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或许是因为周子涵忘记了过去的原因,弃天明仿佛也因此得到了某一种救赎,对于过去所犯下过错的原谅,就像是命运给了他一个机会,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这个机会不仅仅是对于周子涵而言。
还有曾经深深伤害过周子涵的弃天明,还有曾经对周子涵有过不信任的袭天坤,还有曾经发生偶然事件的Eric,以及一个腹黑的笑面虎。
对他们所有人而言,何尝不是一次重生呢?
大城市的天空就像一块洗的发白的蓝布,染着被人揉皱的旧味,不管下多少的雨,洗刷多少遍,永远都是那么的旧,泛着白。
轻轻呼出一口泛白的烟圈,弃天明不在总裁办公室里坐着,反而坐在停靠街边的车里,弃天明淡漠的望着街边来来往往的人群。
他很少会去观察行人,行人对他而言并没有任何可榨取利益的价值,他通常会去观察的人,大多都是身上存在可供他利用的价值,像是某某商会的成员,像是某某商业杂志的主编,又像是某某竞争对手。
而行人,永远不会。
这是弃天明第一次观察行人,并不是他改了性子,而是他认为这些人可以给他某些他想要的东西,诸如——人性。
普通人都是如何看待爱情的呢?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无法去追求爱情,因为他们连温饱都解决不了,柴米油盐酱醋茶的问题更是生生将童年的爱情毁灭成一堆废柴。
弃天明不缺钱,他也不会因为柴米油盐的问题和人吵架闹矛盾,他只是不明白,什么是爱情?爱情是什么东西?
轻轻拧灭烟头,在从窗户里向外看到一个背着画具的男人后,弃天明移开了对行人的注视,他只要能看着那个男人就可以了,其他人都无所谓。
在看周子涵的时候,弃天明比看其他人时显得更专注而眼神复杂,有时候是迷茫,有时候是情不自禁显露出来的温柔。
这不是第一天弃天明在车里看着去画室画画的周子涵了,从一开始周子涵来到画室的时候,弃天明都会悄悄从公司里跑出来,一个人坐在车里抽着烟,看着周子涵和其他画画的人轻松的聊天。
他并不是什么跟踪狂,他只是想看看那个男人而已,看看周子涵平时的生活,看看那个男人的笑容,然后,他也会觉得心里很舒服。
有时候他关注一个人,并不是为了从那个人身上得到什么利益。
弃天明这样默默的看着周子涵已经有好几天了,每天他都在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时间等着那个男人,然后再默默的离开,他并没有去和周子涵打括呼,他也不打算去和周子涵打括呼,总觉得那样会生生破坏了这一幅美好的画面。
在自己的面前,周子涵很少会笑得那么开怀,那么无所顾忌。
这到底是悲哀呢,还是庆幸周子涵心里有自已?
泛着白的天豪起了一层淡淡的灰,弃天明看了看时间,过一会儿周子涵就该到画室里,那时他也该离开了吧,就像往常一样无声无息的到来,无声无息的离开。
眼望着周子涵离画室越来越近,弃天明握着方向盘的手也微微收紧,正准备发动车子离开时,刚刚踏上台阶的某个男人突然被从楼里出来的人撞倒,画具散了一地,人也重心不稳的从台阶上一下子捧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