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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是个喜欢乱来的家伙,但那天晚上并没有伤到他一丝一毫。
一个看起来蛮横无理的何文瀚,一个表面温柔如水实则冷漠的何文宣,一个喜欢掌控一切过分霸道的何鸿雪。
他现在有点理解为什么“铭尘”会吞安眠药了,心理脆弱一点的人估计受不了这三兄弟的折磨。
咖啡屋里迷人的香味久久不曾散去,喝了半杯的摩卡已经凉了。
身边散落着衣服,何鸿雪在“惩罚”过后直接走了,把铭尘一个人丢在了冷冰冰的褐色地板上。
身后隐约传来了一个人的脚步声,远远的时候带着几分匆忙,待近了的时候就变得轻缓了起来,带着一分小心翼翼,踩在地板上的足音微弱。
空气里有淡淡的不属于他,也不属于何鸿雪的香水味。
是何文宣。
仍然装死一样地蜷缩着身体躺在地板上,铭尘发誓他现在看起来一定糟糕透了,身边是散了一地的衣服,散乱的头发搭在额头上遮挡了视线,身上还脏兮兮的,何鸿雪那个王八蛋完事儿了就直接走了,把他当垃圾一样扔在地上不管不问。
走到了他身边的男人半蹲了下来,似乎想要伸手轻轻抚一抚铭尘的头发,铭尘浑身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蜷缩得更厉害,几乎把自己抱成了一团,脸也埋进了双手里,像一只受惊的鸵鸟。
“我带你回房间,会着凉的。”
柔软而带着温暖体温的衣服盖在了铭尘的身上,尽量放柔了声音的何文宣一手绕过男人的膝盖,一手握住了肩膀,很快把铭尘从地上横抱了起来。
没有再挣扎也没有拒绝,被抱起来的男人尽量蜷缩在衣服的包裹里,头埋进了何文宣的胸怀里,很温暖,有一股淡淡的橡木的味道,像秋天里的银杏树林,清爽怡人。
如果是从前的“铭尘”大概会迷恋上这个男人,不是发自内心的爱,仅仅是喜欢这份在何家难得的宁静,但太过于依赖往往会让自己变得越来越懦弱,这并不是一个好习惯。
手紧紧地抓着何文宣的衬衣,心脏有加快跳动,尽管只是那么一点点也足够了。
很好,何文宣对他并不是完完全全没有感觉,但毫无疑问的是他在何文宣心里的重要性大概只占了百分之一那么大一点。
今天的事情可以稍加利用,怜爱和愧疚也是敲开心门的敲门砖之一。
并不是很长的外套只能勉强包裹住铭尘的身体,即使蜷缩起来,男人的两条又细又长的小腿还是露在了外面,随着何文宣的走动时不时地晃荡两下。
路过的仆人都很识趣地低着头没有看铭尘和何文宣一眼,显然这种情况对他们而言并不是第一次了,何家并没有完全剥夺他的尊严,无论是何鸿雪保镖的全程远远站着背对,还是仆人的低头视而不见,勉强算是给了他那么一丁点儿的尊重。
铭尘大概摸清了他在何家,或者说他在何鸿雪心里的地位。
这个家最终还是何鸿雪一个人做主,所有的规则也都由何鸿雪一个人缔造。
感觉到何文宣的脚步突然放慢了,一直埋在男人怀里的铭尘微微偏头朝外看了一眼,不远处一个熟悉的人影正靠在墙上,双手抱胸地看着他们。
是搞出今天这些事情的罪魁祸首——何文瀚。
第十九章 惩罚(六)
只是看了何文瀚一眼,铭尘就重新把脸埋进了何文宣的怀里,说起来今天要不是何文瀚故意在餐桌上挤兑他,铭尘也不会受到何鸿雪的惩罚,理论上是这样。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何文宣很快恢复了平稳的脚步抱着铭尘从何文瀚身边经过,经过的那一瞬间铭尘即使不回头都能感觉到何文瀚钉在他身上那灼热的复杂目光。
没有回前两天住着的卧室,何文宣按照之前说的那样把铭尘抱回了他自己的房间,整个浅色调的房间以自然元素布置为主显得格外温暖舒适,就像远离人群和城市的森林,安静而优美。
何文宣并没有把铭尘丢下不管,也没有吩咐仆人来帮忙,自己一个人把人抱进浴室洗干净了,裹上浴巾擦干了又抱回到卧室的床上。
“喝杯牛奶再睡吧。”
留下一句话,何文宣暂时离开了卧室,等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杯新鲜的温牛奶,刚才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男人也已经靠坐在床头,换上了睡衣睡裤,手里攥着被子乖乖坐着,明明都已经三十多岁了,却莫名的让人很想去保护,想去摸一摸脑袋。
“谢谢。”接过了何文宣递过来的牛奶,铭尘低头小口小口地喝着,这人明明前两天还好好的,今天一下子又被何鸿雪弄得快碎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