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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伯特在四处猎杀无辜,只有你才能找到他。”查尔斯紧紧盯着吸血鬼,视线如同两颗钉子一样牢牢钉在了吸血鬼的身上。
当“艾伯特”三个字被再一次提起的时候,擅长伪装的吸血鬼佩戴在脸上的完美面具似乎有了那么一丝的松动,但唐枫很快就重拾他完美无瑕的伪装。
“你既然来找我,想必已经清楚我和艾伯特的关系,我天真的猎人先生,你怎么会认为我会帮助一个和我无缘无故的吸血鬼猎人去对付我的兄弟。”
艾伯特,艾伯特……
这个男人的名字对唐枫来讲简直就是一个诅咒,缠绕了他整整一千年的诅咒。
吸血鬼猎人缓慢地站了起来,灯光从查尔斯的背后在桌子上投影出一个巨大的阴影,查尔斯猛地一拳用力砸在桌子上,昂贵的红木桌面被砸出一个凹陷,吸血鬼猎人极力控制着自己把面前的吸血鬼撕碎的冲动,他死死盯着唐枫,声音嘶哑:“因为他是你的罪,唐枫,这一千年来你都在试图寻找救赎,为什么不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薄薄的红唇微微抿紧,吸血鬼无坚不摧的面具隐约有了一条裂缝。
无论是查尔斯口中的话语,还是从这个吸血鬼猎人身上传来的浓浓的阿尔帕气息都让唐枫难以忍受,吸血鬼把这一切归结为艾伯特那个该死的不听话的家伙,以及这该死的欧米伽发情期。
他的发情期很快就要到来,回顾过去,他会找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把自己藏起来,比如一个悬崖峭壁上的山洞,他会带着一个毯子,然后再发情期里整日整夜地蜷缩在黑暗的山洞里紧紧抱着自己,任由痛苦折磨的汗水把自己淹没。
等发情期过去以后,他会好好的清洗自己,然后换上事先准备好的衣服以完美的姿态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没有人会知道,他是一个尚未结合过的欧米伽,一个世界上最老的欧米伽。
这样的折磨简直无穷无尽,唐枫有时候怨恨吸血鬼的永生,他甚至不止一次在心里幻想过让自己在阳光里化为灰烬。
“所以呢?我拒绝、”吸血鬼的手指在桌面轻轻点了点,透着不耐烦的一位,他的手指上佩戴着一枚镶嵌着黑色宝石的戒指,其他吸血鬼把它称之为日光戒指,他们崇拜着它,渴望它,而它只存在于最强大的吸血鬼手上,得以让唐枫沐浴在日光下也不会被烧伤。
他可以取下这枚戒指,然后让阳光把自己烧成灰烬,可如果他死了,艾伯特怎么办?
艾伯特,一个和他一样拥有千年岁月的强大吸血鬼,一个和他一样富裕、高贵、优雅,却没有他的自制和理性。
嗷,忘了说,艾伯特还是一个少见的阿尔帕吸血鬼。
他们拥有共同的“父亲”,当然不是血缘上的,所谓的“父亲”是一个把他们转化成吸血鬼的不负责任已经变成灰烬的吸血鬼,曾经在很久很久以前的一段岁月里,唐枫如同一个真正的父亲一样抚养着还是普通人的艾伯特,他看着艾伯特一点点长大,看着长大成人的艾伯特被自己的“父亲”咬伤,转化,变成一个和他一样的吸血鬼。
唐枫一直认为,是他铸造了疯狂而不受控制的艾伯特。
他是他的罪,如同带刺的蔓藤缠绕着他的双手双脚,让他无法摘下自己的日光戒指化为灰烬,无期徒刑一般,看不到尽头。
回忆化成一把被烧烫了的尖刀,无情地切入唐枫的脑子里,他不自觉地收紧握着酒杯的手,直至那可怜的酒杯在他的手里变成锋利的碎片扎进了他的肉里。
“艾伯特,他在伦敦。”查尔斯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飞往伦敦的头等舱机票,他的视线停留在吸血鬼的被玻璃碎片割伤的手上,吸血鬼以极慢的速度将玻璃渣一点点拔出手掌,那些伤害以肉眼可见的素的快速愈合,很快就只剩下一片猩红沾染手心。书香门第
“去不去,随你。”将机票摆放在了桌上,查尔斯头也不回地直接离开了。
……
……
古老得仿佛一本活历史的吸血鬼如同一个正常的人类一样,在白天登上飞机,从空姐手中接过香槟,低头静静地阅读书本,如果不是唐枫那过于引人注目的吸血鬼外形,估计没人会以为这位优雅自制的男人会是一个能把人杀死的吸血鬼。
最不像吸血鬼的吸血鬼。
这是查尔斯对唐枫的评价。
查尔斯翻阅过近几十年里唐枫的档案,自从吸血鬼相关法律颁布以后,这个强大而古老的吸血鬼从没有伤害过一个无辜的人,恰恰相反,存在于卷宗里的反而是几个血仆不甘心的想要一直赖在吸血鬼的身边,以至于让不堪其扰的吸血鬼不得不报警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