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恨我?”陈高看着他的脸,视察过一遍后,他道。
瞿宁对他没有那么强烈的感情,但陈高说了出来,他还想了一下才摇头,嘴边的笑也收了起来,平静与眼前带着逼人的气势大步前来的男人道:“不恨,陈高,再见是缘份,很难得,你要坐下跟我聊聊天我很欢迎。”
瞿宁时不时要处理很难缠的谈判对手,对陈高这类人,他也有他的处理手段,虽然这个人眼看着有毁他假期的趋势,他还是相当耐性地打发着这人,“你不需要问我的房间号。”
再见亦是朋友那是说笑,瞿宁只是无所谓过去,但不是说不记得陈高曾在他的人生当中扮演了人渣这个角色的事实。但成年人,谁没有说场面话的时候?他们说说场面话还是可以的。
“好。”陈高又坐了下来。
陈让,陈高的堂弟这时候走了过来。
“哥?”
陈让看到瞿宁,像是不敢认:“瞿宁哥?”
“好久不见。”瞿宁心里开始想着市里的几家酒店有没有空房的事,或者等会查一下有没有飞去国外的机票,他难得有接连十天不上班的假期,不能就这么被毁了。
陈让看了看他,又看向了陈高,“那哥,你跟瞿宁哥聚着,要不要我帮你拿点吃的过来?”
陈高有好几年接连失眠不能睡觉,脾气一度暴躁到让人见了就胆寒的地步,没人靠近得了他,后来家里爷爷出面,他哥看似是好了,但陈让乍见到瞿宁这个据说是他哥狂躁症暴发的诱因,打算等会就去打电话跟他伯父伯母告知一声。
“帮我拿杯咖啡。”陈高打算坐下去,朝堂弟点了下头。
“好。”陈让走时,还朝瞿宁点了下头,“瞿宁哥。”
他转身大步去了,瞿宁还能感觉到不远处与他一行的人不停打量他的眼神,他看着盯着他不动的陈高,不禁笑了起来。
酗爱一场 中
“这些年你都呆在这个地方,没回去过?”陈高看着瞿宁的笑,和他带笑的唇。
他曾吻过那个地方,吻过无数遍,吻到厌烦,所以后来的新欢一到,带来了久违的轻松,他可以说是有点迫不及待地离开了瞿宁。
只是没两年,他的身体比他早一步怀念起了瞿宁,他梦到过无数次和瞿宁拥吻的场景,喝多了,也会把别人当瞿宁用。
瞿宁离开后,陈高一个人记起了他当年对瞿宁心动到难以自制的感觉,他开始下意识地注意有关于瞿宁的一切,只可惜,当他再回忆,发现记忆里都是瞿宁为他所做的事情,而他为瞿宁所做的,很少。
瞿宁甚至没花过他什么钱,他们从高一到大学四年,七年,他在瞿宁身上所花的钱加起来,也比不起他给一个个新欢买的一辆车、送的一套房子。而他送给瞿宁的那些礼物,瞿宁也都回送了过来,并没有比他花的少。
是什么时候他觉得跟瞿宁在一起难受的?大概是在一起住了三年后,他突然自己没有玩够那时候吧。
他的朋友都是家里有着,外面养着,而他没特别的事却天天必须回跟瞿宁的那个家,不回去,瞿宁会打电话给他。
他大三那年已经出轨了,面对勾引他的鲜嫩小学弟,他心思一动后没有拒绝,但上完床再回去,他看到瞿宁就会厌烦暴躁,很不想再看到他。
等得他欢心的新欢说他愿意守着他,等他的时候,他莫名就起了分手的心思。
分手的心思一起,他就越发觉得瞿宁索然无味,就是瞿宁纠缠他,哭着求他让他再好好想一想的时候他还是有些心疼瞿宁,但他也只当瞿宁毕竟是他爱过的人,两个人之间还是有点感情的。
那时候他以为他已经完全不爱瞿宁了,他让瞿宁滚,以为自己会好受点,不用再对着瞿宁这个人的时候,他整个人都绷得难受。
当时抓着他不放手的瞿宁也让他无比地厌烦,觉得瞿宁已经不再是当初他钟情倾心的骄傲少年了,再对比一下在他眼前活泼可爱,要什么他都给得起的新欢,他放手放得很轻松,如释重负。
当初他就卸下了一座重山一样把瞿宁扔了,头也不回,等再回头,瞿宁就不见了。
瞿宁在笑,他笑着又端起了咖啡,喝了一口。
陈高不知道他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但瞿宁看起来优雅俊美,从容不迫,全然不见他们分手时候的狼狈。
但这是瞿宁,其实他一直都是瞿宁,他爱的那个人从来没有变过,变的只是他而已。
爱与不爱,都是他。
“不想回去?”他又问,又从瞿宁的眼睛看到了他的脖颈,到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