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来睡眠情况好起来了,可是这失眠的习惯也不是那麽好改,偶尔有时也不怎麽能睡得着。
就像这几天,想着动手术的汪汪,想着一些七七八八乱七八糟的事,又有点睡不着了,又不能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打沙包打到精疲力尽之後什麽都不想,只好两只眼睁到天亮,起得比谁都早,服务生都不用来,他直接就把店里的卫生自己给搞定了。
徐小添来的第二天,肖文进来了。
秦峻见到同窗好友可热情,好茶好点心的全叫人送上了桌。
肖文进看他忙乎得最後终於在他对面坐下,连喝了几口水才说,“你和徐师兄的事我这个外人本来不应该多说的,只是……自你走後,他身体就不太好,那偏头疼怎麽样治都治不好,一犯起病来简直就是让人不忍心看着。”
秦峻听着,顿一下,说:“找点偏方吧,听说这个管用。”
他说着话,半边身体倚在椅子上,显得有些懒散,一夜没睡,本来有点精力不济,肖文进又要跟他谈徐誊涛,他只好强打精神。
“你跟他,真的没可能了?”肖文进试探地问。
“都分手了。”秦峻笑笑,“你也知道的,有时我也是个干脆的人。”
“见过徐小添了?”肖文进又问。
秦峻点了下头,肖文进迟疑了一下,说,“师兄一直都把他当小孩,听说……听说……”
他看了下秦峻,发现秦峻脸上一点好奇也没有,神情懒洋洋的,像他说不说他都不在乎。
“听说师兄领养他是因为知道了他那时候逃出来时父母死在了他面前,怕小孩太伤心,才一直……”肖文进见秦峻无动於衷,没再说下去。
“那小孩,当时挺可怜的,听说那时候吓得好几年都睡不好,”肖文进叹了口气,“所以师兄才多花了点心思。”
“嗯。”秦峻点了下头。
“当然……那时候,因为这小孩的原因,师兄挺忽略你的,也怪他没好好跟你沟通,本来他是想跟你说领养这小孩的具体原因的,只是徐小添那家夥……不许别人知道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师兄看他实在可怜才答应了他,这才……”肖文进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秦峻看着这个说客,笑了笑,有点自嘲,“我没怪他。”有什麽好怪的,自己也没觉得他做错,他一直都是个很为人着想的好人。
他摇头说着,“一直都没怪……”他嘴角还是带着淡淡笑意,若无其事地说,“分手只是没办法在一起了,更是不适合了,不想折磨彼此才下的决定。”
“再说,事情都过去这麽久了,事过境迁,我也没怪过他,再说那些原因也没什麽意思……”秦峻坐直了一点身体,诚恳地说,“不过还是很感谢你这麽关心我们。”
肖文进只是个大大咧咧的豪爽汉子,哪是修练得完全不动声色的秦峻的对手,被他这麽一说,明明想劝他们复合,可是却不知道话怎麽接下去说。
肖文进一走,秦峻觉得自己的头也疼了起来,把店交给店员,上了楼,走到狭小的楼梯时浑身力气皆无一腿软倒在了楼梯上,他咬了下牙爬起来,发现自己还是没力气继续走路,只好顺势坐在只走了一半的楼梯中间,自我解嘲地一笑,“还不如不知道。”
知道了,更难堪。
对方那麽多理由,自己一个都找不着。
《所谓爱情》017
秦峻在楼梯间睡了过去。
服务员不太上楼,因为那是汪汪的私人领地,没什麽人愿意触犯大老板的条例。
秦峻昏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发了烧。
一看时间,这才午夜三点。
得,又睡不着了,只好醒来处理店面的卫生。
服务员全到了,一看他,全焉了,有人小声地问:“二老板,要不你去医院瞅瞅?”
冒着冷汗的秦峻昏头转向地说,“是得去。”
他去医院途中,肖文进又打了电话,还叹了气,说:“你去看看他吧。”
烧得神智不太清醒的秦峻模糊地笑了笑,很干净地回答,“好。”
自己都快病得不行了,可是,那个人需要他去看看他,好吧,那就去看看他。
或许汪汪说得对,他就是一圣母。
可是,没办法啊,不想当圣母也没办法,谁叫自己那麽爱过他,爱到曾为了他,宁愿尝遍世间的苦,那样固执又美丽的情怀,真的不能因为不再适合了就一笔勾销,毕竟,那是他曾经最绚烂的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