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拍了下他的肩膀,差点没让谭少骨折,“你不信,试试。”
谭少扯了下嘴,打消了扑上张健身上赖个KISS的念头,只是看著张健说了句,“我能学会你十分之一的果断,老子也不至於现今这下场。”
张健看著他,眼神冷嘲讥讽,明摆著他对谭少的看不上眼。
上飞机那时,张健突然叫住他。
谭少回头,张健走近抱著他,说了句,“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你哥不是不在乎你,只是你如果非得要爱这一场,就做好失去一切的准备,你敢吗?”
谭少僵硬。
张健摸著他额头的伤痕说,“我猜,范宗明也认为你不敢,别为难他,小孩,他承受的永比你多,你没资格,你懂不懂?”
谭少睁著眼,问张健:“真的吗?”
张健含糊地笑了一声,“最怕遇见糊涂又愚顿的人,范宗明算是……”他哼了一声,没再说。
谭少问他,“算是什麽?”
张健随意地摸著他的脸,就像春风抚过它领土间那点小花间的不在意,“你懂的时候,就会知道了。”
“张健,你告诉我……”谭少突然觉得自己紧张。
“有什麽用?”张健似笑非笑,“还是天真著吧。”他松开了手,退了开,谭少要再问他,可张健却上了飞机停车场的车扬长而去了。
谭少见著范宗明第一句话是:“张健说,我没资格。”
范宗明正在拿著他的手看,脸色不好,连眼都没上抬,牵著他上了车。
谭少撇嘴,说:“张健说,你承受的比我多……可,哥,你在想什麽,能不能说给我听?”
范宗明上了车,手下递上了医药箱,他拆开了谭小左手的绷带,看了下伤势,又用酒精擦去药物,又擦了一遍药。
谭少疼得很,他没哭,肉体的任何疼痛都比不上他哥一言一语所给予的委屈与伤害,他百折不挠地问,“哥,你在想什麽?”
“我在想什麽?”细细地缠著绷带的范宗明稍抬了下眼。
“嗯。”谭少看著他深不可测的眼抖了抖,还是坚持地问了下去。
“我在想……如果你再不听话,就算是剐了我的肉生揪了我的心那样让我疼,我也会亲自弄死你。”范宗明轻笑著说,只是他说了出来,连前面司机开的车都猛烈在地面上滑了个圈,弄出了刺耳的擦地声。
而谭少,听著又僵了身体。
他像小时候那样,爬上范宗明的腿,坐在他的腰上,抱住他的脖子,说,“哥,对不起……”
范宗明沈默。
车子又平稳地行驶著,久久後范宗明淡淡地说,“对不起就够了?”
“哥……”谭少抱著他,手还是在刺疼著。
“小知……”范宗明叫著他,“你要的,哥都能给,不能给的,我都会试著给,你不要再像个小孩子,好不好?”
谭少莫名的又湿了眼眶,他扁扁嘴,“哥,我又想哭了。”
“嗯……”范宗明只是淡淡地应了声。
“心里难受……”谭少又重重地抱著他,像要把自己嵌入他的肉体里。
“你难受?”范宗明微抬了下脸,“你哥呢,你还要不要他了?”
话一完,他掀了谭少的裤子,狠狠地打下一巴掌,咬著牙问,“要不要了?”
那一巴掌响得在车子里回声了好几遍,连一直跟著范宗明见惯了他们处事方式的司机都忍不住跳动了下眉头。
谭少发出杀猪般的嚎声,尖著喉咙叫,“要,我要,死都要……”
谭少回了家,就昏睡了过去。
他醒来时,空荡荡的大房子只有他一人。
他爬起来时,冰箱上有字条,是煮饭阿姨的一些叮嘱。
谭少没胃口,拿了瓶水罐了几口,屋外面,知了在声声地叫著。
谭少还记得,年少的时候,夏初时,因为中午他贪玩,非要去水库玩水,玩完了之後又累了,又不想坐公车,就让范宗明十几里的冒著烈日背著他回,他在他的背上睡得可舒服,一回到家,他倒在了床上,睡意忪惺间,他看到了范宗明的汗流满身。
下次,他说,要去水库玩,范宗明只是没耐何地敲敲他的头,骂他,“小兔崽子……”
可是,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牵著他去,路中他懒得走了,他弯下腰,背起他,还会问,“小捣蛋,要不要吃根冰棍?”
明明那是他省著几天不吃零食非要攒下来的零用钱……谭少记得当时他兴高采烈地回答,“哥,我要吃,全都给我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