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而看向范少将,发现他也在看著我。
那双以前总是让我感觉安定的眼睛里面漠然一片。
其实我有很久都猜不透他在想什麽了。
我很肯定我对他还是重要的……只是难免对於未来,我可能不会像以前那样期待了。
真的是得到一些,必须付出一些。
有时候,或者因为付出过大,所得到的,也就显得不重要了。
世事真是难以齐全。
被人拿著枪指头脑袋出了大门,我对DH说:“我真讨厌这样。”
AM也在一旁附和,“我也讨厌这样……”
他说,“老大,要不要给点回礼。”
我转头,看向站起身正跟周小姐低头轻语的范宗明,我点头,“应该的,礼尚往来嘛。”
调转头,突然莫名难受,又觉得可笑,瞧瞧,这世界就是这麽公正,我正在为我以前所获得的宠爱买单呢……并且还是心甘情愿不带挣扎的。
这刻,我突然想解脱。
晚上回永宁时,有人已经先回了。
房子很安静,他没有带公事或者手下回来。
他就站在那,看著我,神情冷静,看不出其它。
这几天从出寨到昨天准备谈判,基本没睡,明天还要请周艾缓吃饭,我现在想的只是想好好洗个澡,然後睡个觉。
明天还有什麽在等著我?天知道呢。
我朝他叫了声:“哥。”
随即上了楼。
他在背後说:“过会下来吃饭。”
我回头,“跟人吃完了,我先睡,你忙你的。”
他看我,神情终於松动,眉头皱了起来。
“把头发擦干。”
我正掀开被子往里钻时,他站在门口拿著碗说。
没办法,只能依他,起来把毛巾裹到头上,接过他手里的碗,把一碗不知什麽玩艺的东西吞进了口里。
我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再折腾了,全依他,让老子睡,睡好了再TM搅稀泥去。
头发擦了两下还是有点湿,我去拿吹风机,哪想到放在浴室柜子里的东西没见了……找了两下没找到,我只好拿著被子裹著坐椅子上去眯著浅睡让它自然干。
他一直都没说话,等我坐定,把毛巾放我头上擦著,说:“让我帮你就这麽难?”
听得我身心俱疲,无心与他多说什麽,“哥,我累了,让我睡会。”
“你在想什麽?”他吻著我的额头,跟小时候的珍视一样温度的吻吧?只是,我真的累得已经没有心情再管这些了。
他应该跟我一样明白,没有人能做到一个人心中最完美的自己,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我按他所希望的那样成长,也同样还像以前那样满心爱恋著他渴望著他的光华。
可是,没有什麽是可以不变的。
人呐,贪心不得。
成人首要条件,那就是要剪断依赖。
“哥,别管我想什麽……”我伸出手制止住他的举动,“你只要知道我总是会回这就好了,现在,让我睡吧,明天早上我还要出门。”
我放开他的手,倚到一边,让肉体的极致疲惫把紧绷的神经战胜,陷於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早上起来时,外边是阴天。
下楼中往下看时,游戏池里的水碧蓝清湛,不远处的跑步机上,他戴著耳机在说话。
他也看了上来,脚步慢慢地停上了下来,朝我一点头,拿起毛巾往客厅里走。
我到餐厅时,他已经在那,拿起一份报纸扔到装著冒著热气的果汁的杯子前面,“坐。”说完,拿著锅铲的手在煎锅上翻了两下,煎蛋刹那一塌糊涂全部散开。
他看了锅子只两秒,果断回身按了墙壁上的键:“叫个会煎鸡蛋的勤务员进来……”
他说完,我无可奈何地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记得小时候七妈跟七爸出门几天,煮饭的阿姨迟到了,我饿得撒野大哭他没办法只好进厨房,结果一打鸡蛋下去就没一个完整的出来。
我被七妈的厨艺挑剔得认为蛋不完整就不好吃,打死也不吃他努力下来的残品,於是他只背著我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我手里还握著两鸡蛋满大院去找会煎鸡蛋的人。
他看著我笑眉头又皱了,坐在我对面,“先把果汁喝了。”
“我现在什麽都吃,不用麻烦人了。”我喝了一口。
他看我一眼,停顿了一下,说:“去把稀饭自己端上来,鸡蛋让人煎吧。”
此时,门外有人喊了声,他让进来之後我已经把稀饭给他和我乘上了。
“等会要去哪?”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