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范宗明1
有一天,我的上将叫我跟一个人谈了话。
那个人,是我一向所尊敬的一位上位者。
他最後说:“你知道吗?”
我说:“我知道。”
我知道,我们所要改变的,是一个时代。
而所付出的代价,超过我们本身所以负荷的。
这就是信仰。
无可否认的力量。
我回去时,宝宝看到我就撒气,他气得拿了手里所能抓到的果盘摔到了我脸上,说:“老子不要你了,滚你妈的,我不跟你吃饭了。”
他说完,气得连气都呼不顺了,又连著砸了家里的几个角落里的灯盏瓶罐。
没等我说话,他一撒腿就跑了。
北京城里,他比久居军营的我熟太多,一晚上,竟让我找不著他。
所以,後来他回了家,我对他说:“你要跑,可以,但最好晚上回来睡觉。”
我工作回了回到家,他老实呆在我面前说:“哥,七爷,我七哥,我以後跑完了,会回来。”
他眨巴著他那总是让我看得目不转晴的眼,说:“唉,哥啊,你能不能,对我更好点,别总是威胁我?”
我没说话,我没告诉他,如果我可以,我肯定会如此。
只是,时间到了,我所能庇护他的,只能到此为止了。
他不知道,那个从一开始护他所终的人,他的命运也从此不由自己掌控了。
我的盟友说:“宗明,有人已经成立了小组专盯上你一人了。”
我那时第一意识骇怕的不是自己的武装跟权力,而是,我的小孩,他怎麽办?
如果他被牺牲了,我该怎麽办?
这种骇怕,注定了我在那一天,天翻地覆的那一天我对上级说:“就让它来吧。”
我所对上级所陈述的是,我不害怕。
我不害怕接下来我所付出的一切。
那一天,新一任的最高领导人上任,我的上级说:那麽,我们慢慢等吧,我们要的,就是要熬过这五年。
过了这五年,没出太多差池,接下来的,就是他。
他上去了,我该轻松了些许。
但太可怕,我在全世界周游各地,建立各种功勋,他还是没成为最上人。
我的上级又说:“宗明,要再五年。”
我看著他那张充满智慧的脸,再次妥协,好吧,我再等五年。
我知道,这次所牺牲的,代价怕是结局好不了。
可是,这个国家,太需要改变了。
我无法抗绝。
那是太多人的命运。
小孩太叛逆了。
他哪天觉得我不爱他,他就会哭著不见我,然後消失无踪。
我隐於幕後,已经是不能有过大动作免於另一方的关注,可他,还是那般任性,我受伤回了国的那天,他消失得无影无踪。
电话那头,他吼著:“我不要你了。”
我的身上还在渗著血,我果断挂断电话,我怕我自己,我自己不顾一切去地球的另一头去拎他的人打肿他的屁股。
我的小孩不知道的是,他现在得到的顺遂,我已经付出了昂贵代价。
父亲说:“他是不正确的。”
我知道,只要我一点头,他就可以完全成为没有人记得的消失了。
我跟父亲说:“爸爸,他要是少一根毫毛,我不敢说别的,但至少,我是有权利了结自己的。”
我跟父亲说,我的小孩生,我就生,他死,我死。
父亲妥协,他说:“怎麽样,都不能过线。”
我应允,“肯定。”
这是父亲最底限的要求,我知道,不应允,那时,还小没有一点势力的我们只有死路一途。
不管当时的我和他有多依赖又依恋彼此完全不能失去对方。
我决定让他离开我的那一天部署前,他跑到我面前,抱著我说:“哥,你不要交女朋友,我的心疼得都已经碎了。”
我不可能说,你这麽说,其实,我自己的心碎了。
我听到自己说:“恋知,你不让哥幸福?”
我觉得我的话很完美,有种残忍的把他剥夺於我的世界外的游离感,这样我就不害怕他问我为什麽。
可他还是问了,困惑地问:“为什麽?”
我缄默,他十几岁不到二十岁的脸上面有著对我全心信赖的依赖。
我说:“难道你不想?”
他没说话,他好奇怪地看了我几眼,又再次逃离我眼前。
我那时候,就只觉得,或许,我吻著他时,他还是那个只依偎在我怀就可以一声不语的聒噪小孩……可那时的他不再全身信赖,而是翻身到另一旁,蜷缩著自己,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