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细算了他欠张健的帐单,跟张健开启了事前的最後一次会谈。
他对张健说:“如果我失败,你可以主管我的寨子,全都是你的。”
张健在那边冷冷地说:“这是我该得的。”
从前期到现在,如果说谭少把他的命赔了进去,那麽张健可以说,把他所有的,已知的所有财力也陪了进去。
几百几千个亿,常人不可能想象到的财富,花费了张健的无数心血,他自然不可能让这些落得一场空。
如果说,张健是剑,谭少是盾。张健的剑,一剑刺出去,绝不会虚发;而谭少的盾,挡得了四面八方的伤害,但他最不能挡的,就是他命中的那一剑的刺伤。
谁是谭少的盾的剑,身为剑的张健自然知道,他说:“谭少,你愚昧了很多年,我也还够了你的情,只是这次,我绝不会为了情义陪葬我的财富。”
谭少说淡淡地笑著,坐在他冷冰冰的椅子上:“张健,我只会欠范宗明,这世上的任何一人,我都不会真正去欠,你放心。”
张健看著谭少的脸,那是一张成熟男人的脸,冷淡又内敛,残酷又带著一丝绝不允许别人说一个“不”字的倔强。
他终没再说一个字,他掐断视频。
谭少看著黑掉了的屏幕,他站起了身。
门外陈见涛说:“老大,准备下吧,我们该走了。”
谭老大应了一声,说:“还有十分锺。”
他去洗了脸,把所有灰黄的肤尘洗掉。
露出了他本来的真实的脸。
没有以前的那麽白,那麽光滑;现在的是有一点黑,但是,额头上的白痕还是存在著。
那是一道,谭少曾经为了得到爱的痕迹;尽管失败,但它还是存留了下来。
谭少摸著痕迹,那疲惫的心有点无可奈何的怆然,等待他的,除了残酷之外不可能有别的出现,他对著镜子里的自己说:“哥,我爱你。”
没人回答他。
而前路,是生是死,未卜。
第80章
谭少出门时,陈见涛叫了他:“老大,都上了车,你是中间那部。”
谭少应了一声,走著的时候问陈见涛说:“跟著我,参驮是为了妻子,魏方是要看一个结果,你是为了什麽?”
陈见涛见他突然这麽问,不知道说什麽好。
到了车上他说:“老大,我叫你谭少时,你十三岁,那个时候,少将不是中校,只是少校,我知道我爬上不去,我没少校的背景,没少校的忍耐力,没少校的妥协力,少校跟我说你时,说有些人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他要的自然有人会双手送上给他……他说的是你。我後来很好奇你是什麽人,为什麽我得不到的,少校那样的人都给了你。”
车开动了,进入秘密潜道还有半个小时。
“可是,有些地方我爬不上去,但我能在另外一个地方爬上去,老大,我跟你,是因为我现在能堂而皇之的能用巨大的钱财去诱惑别人,得到我所要的,”陈见涛突然神情冷苦:“你跟我说,我父亲得不到的,我全能得到,那刻,我就已经跟定你了。”
陈见涛的父亲是一个国内第一批研发运载火箭的科学家,早期不幸死亡,最後一句话是:“为什麽国外能做到的,我做不到。”
他死也没能甘心,那个时候,陈见涛还在他娘的肚子里。
陈见涛後来,竭尽所能也没有成为一个科学家,他们家穷,他初中毕了业就参了军,光是上军校就用光了他所有的能力跟运气,所以他後来所能做的,就是用其它的方式,代替他的父亲,做他最大的努力。
“值不值得?”谭少靠著椅子,他的脸黑色里带著灰败。
陈见涛笑了,说:“老大,我是你的管家,你这次要是败了,我也没个撑腰的了,死不死的都没所谓。”
谭少闭上了眼睛,那已经看不出嚣狂的俊美的眉眼间皆是死灰的冷静,他淡淡地说:“所以,这次只能成功。”
他开启的耳麦里,胡椒在那边说:“谭老大,一切准备就绪,等候指示。”
潜艇那边,刚抵达海底他的第一个战斗力不亚於研发力的科学家用英文也说:“BOSS,一切准备就绪,等候指示。”
参驮,作为探路组的头在海岛秘密基地,说:“谭少,一切准备就绪,等候指示。”
二虎,中间组的总部署老大也跟著作出回应,说:“老板,一切准备就绪,等候指示。”
扫底组的罗见在那头也沈稳地跟著说,“老板,一切准备就绪,等候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