锺苟眼睛一凝,见人想往他们家冲,手一动就揪住了人。
而那些人像是知道他会怎麽动作,後面的一个人迅速冲上来捉住了他。
锺苟哪可能不返手,一脚就踢了过去,这时跟在後面的另外两个人冲上来欲要捉他,锺苟反抗,一行人就那麽撕打了起来。
直到四个人合夥把锺苟打到满脸都是血,人奄奄一息的时候才停了手。
“你有什麽要收拾的?”临头的人居高临下地再问了一次。
锺苟的眼睛在路灯的照耀下,在满脸血渍的侵扰下,亮得就像寒谭里的刀子一样,他看了那人一眼,然後用手撑著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走回了家,先去洗了手。
然後去张欢华的卧室,把张欢华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收拾到纸箱里,常穿的衣服,常看的书,一些小零散用品,用收拾了好。
然後,他才去书房,拿了他存钱的卡。
那些人都在看著他的动作,锺苟在走之前一一看过他们一眼,把人的长相记在了心里,然後把装了六个纸箱的东西搬了出去。
搬到门口就再也不动,坐在大门口,要等著张欢华回来。
房子卖了,可以,但他得回来临著他走。
他说过,他会给人当一辈子看家狗的。
无论张欢华怎麽对他。
他说看一辈子,就是一辈子。
一直到了下半夜,看著外面的人还在,领头的人摘下了眼里的墨镜,三十出头的男人揉了揉脸,把脸上的困意甩掉,拿出了手机。
“还在?”那边在办公室的人在问。
“在。”
“不管用什麽办法,在头亮之前让他走。”
“你不出面?”
“不行。”
张欢华说了“不行”挂断了电话,浦志成走过来递给他一杯咖啡,再次问:“不用我顶你?”
“不用了,得我进去他们才会满意。”浦志成是可以把事情揽到他头上,事後再想办法弄他出来就是,但张欢华不是那麽没担当的人,再加上浦志成有家室,还有他那不听话的还没成年的小女儿快要把一个父亲不详的小外孙生下来,他要照顾那麽一大家子,张欢华不可能让他出面去顶事。
再说,事情是冲著他来的,不把他弄进去,某些人是不会善罢干休的。
“你要不要去睡一会?”浦志成知道现在他们公司底下已经守了不少警察跟某些部门的人,就等天一亮,他们上班时间一到,就冲进来搜剩下文件,然後把张欢华带走。
现在不去睡,谁知道那帮龟孙子会不会在接下来几天让他睡一会。
“不用了。”张欢华把手里的东西放进了绞碎机,伸出手活动了一下筋骨,喝了口咖啡闭了闭眼睛。
那样子,看不出一点慌乱。
领头的男人挂了电话,沈吟了一下,把几个刚躺下休息了一会的兄弟叫了起来,对其中一个说:“准备针管。”
“啊,用不上吧?大哥……”其中一个在他说了之後略微惊讶地道。
“难道还真打死他不成?”领头的男人紧皱了眉,他还以为只是随便来赶个人,哪知道是这麽个倔骨头,打不怕赶不走。
啧。
不过,是张欢华养的东西,也难怪这麽古怪。
他们那个叫张欢华的老板本身就是个大怪胎。
领头的人在心里腹诽著,叫人把房子里他们存在的痕迹给抹了一遍,又检查了遍书房没什麽可泄露的之後带著人出了门。
门一打开,锺苟从地上跳了起来。
昏黄的路灯下,他脸上干涸的血渍在这时格外显得引人注目,再加那如寒刀一样的眼睛,竟让周围像鼓出了一阵寒澈入骨的冷风。
领头的人根本没让谁有说废话的时间,自己亲自动手,用一般人预料不到的速度往前狠辣地往站起来的锺苟处踢出一脚,在锺苟“砰”的一声落地的时候,手里冒出的针管已经扎到了人的脖子处。
他的手掐住锺苟的脖子时,锺苟的手也掐住了他的脖子,那速度,那掐脖的致命方式,竟然不比专业的他差多少。
可是,在麻醉药的作用下,再怎麽想博斗的锺苟在十几秒後慢慢陷入了昏迷,只是绝望的眼睛一直都合不上,看得旁边的几个大老爷们看著他好半晌都没有说话。
“要是再过几年,也会是个了不起的人。”在领头的人把他的眼睛抹上的时候,拉他起来背著他往车走的一个男人说道。
“呵……”旁边的另一个人轻笑出声,声音里有说不出的嘲讽,“了不起?跟我们一样了不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