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回想……回想……我痛得眼泪流在地上,我在针刺般的地上,回想起他第一次送我的礼物……
那是一个阴暗的电影院,我们年少,真年轻,不到18岁的年纪,那时候他多美,真的美,冷峻的脸,俊挺的鼻,薄薄的唇,还有那总是像含着冰含着水让人沈溺在其中舍不得移开眼的眼睛,他的手碰上我,我就感觉心脏在疯狂地跳动……我没见过比他更有吸引力的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他暴躁,他冰冷,他矛盾,但他是个吸引体,让我不断的地想跟接近,一看见他就想跟他再接近一点,後来在莫明其妙的情境里我得到了他,他在床上像妖精,让我明知不对却逃离不了,他在我耳边轻轻一语,「这给你……」他送的礼物,像他的人一样,清冷,却有莫明的吸引的光,只一眼,我就知道爱死了这个礼物……一块雕着一片云的翠绿的玉。
那一年,我的师兄下了狱……我知道我帮了他……害了一个我父亲最疼爱的弟子……那一晚,我打了他,再一次,我脚狠命在凌空一踢踢在了他的身上,他往空中飞,倒在了地上,倒下的那刻我似乎还看着他对我冷笑,他的嘴角还有血,冷笑着……多年後我不知道那是对谁,对我,还是对他自己?
我把脖子上他送的玉扯下,死命地掐着他的脖子,疯狂地问:「为什麽?为什麽利用我?」
他笑,冷笑:「怎麽,想杀了我?」
他的声音破得像烂掉了的锣鼓,难听极了。
「为什麽?」我想我在泣血。
「为什麽利用我?」我想我在哭泣,那是我有记忆里的第一次哭泣。
「呵呵……」他笑,笑得连空气都悲哀了,我不明白他为什麽会发出这样的笑声,或许也许是我听错了,不过是我伤心到了极致,幻觉出来的,所以我忽略掉了他的伤悲。
「陈东,我恨你。」他说着,笑得猖狂,像个疯子。
我一刹那冷静,我狠狠地伤他:「张健,你疯了,你疯了……你疯了……」我流着眼泪扯着他的脖子,我想撕碎了他。
他咳嗽着笑,摸着我的脸,像看着一个可怜的孩子的样子看我,「陈东,我早疯了,你不知道吗?」
我想掐死他,我的手却松了,我看着他泪眼模糊,我看不到他,也看不到自己,我听见自己说:「张健,你疯了……你伤了我的心,我好疼好疼,你为什麽要伤我的心。」
然後,他消失了,消失在我的眼前,无根无迹,全部消失,我再也找不到,像我的生命里,他从没出现过。
我在疯狂地找他二个月後,我再次哭泣,有生以来记得的第二次哭泣。
我想我失去他了,彻底的失去。
我可怜我自己。
我不敢再戴他送我的玉佩,我怕我会想起他。
我还记得他流在我身上的血迹,像他的身体一样,像他的语言一样,像他的手一样,冷冷的,冰冰的,我洗了很多年我都洗不掉那种感觉。
我不敢再戴他送我的玉佩,每一次,我痛得不像认识过自己。
第84章 利剑番外1
那天陈东被他的导师追得满学校跑,满脸胳腮胡的马克思二世在他背后嗷嗷乱叫,「陈,陈,试验……试验。」
陈东笑嘻嘻抛了句:「sorry……」开着帅呆了的器张的火红宝马往机场冲。
「FUCK……」鬼佬怒极,重重地吐了口唾味,来不及反应就被清洁工抓住,又是一顿争辩。
当张健坐上他的车就皱了眉,陈东说:「帅吧?前段比赛的奖品,嘿嘿,你男人我是不是出色得一塌糊涂?打败各国选手,勇夺世界冠军……」
张健一坐上车就闭着眼睛,直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任他瞎嚷嚷。
「累了?」陈东凑近。
「叭……」一巴掌挥过来,张健不耐烦地说:「闭嘴。」
虽然闪过了耳光,陈东还是忍不住嘀咕,「这都半年不见了,有你这样的吗?」
张健这时烦燥地吹了下头发,头对着窗子闭着眼睛,他赶紧闭上了嘴,只好腹诽,这脾气一年比一年更糟糕,怎么得了。
不像别的留学生那样,陈东因为卖了几个软件,专利权每年卖得好也有好几十万,加上别的七七八八的外快钱也不少,干脆在美国置了业,免得他男人因为嫌酒店和学校宿舍不清静,而租住的房子,得……陈东第一次租的房子的房东很喜欢他,有事没事就爱送个甜点什么的,而这祖宗当时脸色就很不好看,所以拼命写程序,就为了买个像样的房子,可他呢,住了新家,也没见他脸色变好一点,那天等着他来美国俩个人第一次入住新房,他就鼻子哼了哼,陈东都不知道他是满意还是不满意,根本没法想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