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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剑(71)

我挑眉,喝著咖啡。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生活里不只你恨我,你讨厌我,或者你爱我这样的事?”他更严肃。

於是我问他:“你觉得我肤浅?”

我欺近他:“试试,陈东,跟我一刀两断?”

他顿住,看著我的脸,低下了头吃他的东西。

我打开窗边的窗户,对著外面抽烟,陈东的世界里……并不只有我一人这麽单纯,他向往更广阔的天地,在我没套死他之前,他在向往著往外飞。

瞧瞧,张健,多不容易,你要套住他,可并不是那麽简单,他那丰富多姿的世界里,并不是一个你就能占据全部的。

我靠近他,倚在他头上,说:“陈东,我很累,别让我更累。”

他僵住,好半会,抱住我,他说:“张健,你别逼我,你逼我和你越离越远,我心太慌,我受不了你,我不行的,我只能做自己能做的,我猜不透你在想什麽。”

他说了好多个“我”字,代表著他对我的不可捉摸……我闭了闭眼,叹了口气,那一时刻,我竟然觉得,或许对他,我应该仁慈一点。

可是,我对他仁慈了,我放飞了他,那麽,谁对我来仁慈,我那日日夜夜在我睡梦中哭泣的奶奶,还有我惨白的父亲,他们的悲凉让我去跟谁说?

“陈东?”我叫著他。

他“嗯”了一声。

我看著窗外的白云,天空难得的很漂亮,蓝得太纯粹,我问他:“哪天我死了,你会不会悲伤?”

他僵住,好半天的,他一直都那麽僵硬著,我没动,任他搂著我没有丝毫动作,然後他抱住我,说:“张健,你死了,叫我怎麽活?”

我闭上眼,刹那无法言语,在无知的年月里,我们失去的,到底是什麽?

第71章

陈东他妈来了一个星期多一点,走了时陈东来见我,脸色有了点血色,估计是他妈给补的,他拎了一大包东西过来,我给扔了出去,气得他把门给踹坏,死瞪了我大半会,又消失了大半个月。

学校有一教授看不过去我,在几节课我都不在场的情况下,当了我选修他的课,这教授很牛B,学校牛B国际上也有名气,没他的学分我估计毕不了业,这事让陈东给知道了,又重新进门,又是恶狠狠地盯我,说了句:“你狠。”妈的又滚了。

我那半个月补那教授教的专业,翻遍所有题材再加上当时国际趋势的综合报告,完了给他交了篇审时度势的论文,加上道歉信,隔天他叫我去,神色缓和了不少,“聪明人要干聪明事,持才傲物成不了气候的。”

我还是说了句:“对不起。”

适当低头只对我有好气,我并不是眼睛真长在额头上。

“好了,事情就到这里,期末考我希望你能照样优秀……”那教授甩了我的论文到桌上,“张健,别让你的脾性阻碍了你的前途。”

我扯著嘴皮笑了一下,当是听到耳朵里了。

出了门,陈东在门外,看著我冷哼了一下,走在了前头。

我跟在他身後冷笑。

想帮我求情,妈的也要老子给你机会。

“混帐东西……”出了大楼,他踢了一颗大树一脚,像被人狠狠揍了一顿一样咒骂。

我低头往前走不看他,等我再抬头,已不见他在视线里。

等到两个人见面时,吃饭做爱不到三小时,然後他走他的我走我的,剩余时间谁也不想见谁。

有次他半夜敲响门,给了我幅水墨画,明朝书法家真迹,看著我有点欣喜地问:“喜欢吗?”

他那脸那刻英俊得很,发出光芒,能刺伤任何人的眼,我扯开嘴,把画卷甩到地上,半夜被吵醒很不痛快,冷盯著他:“滚……”

他的脸变得很难看,从床边站了起来,丝毫不停走了出去。

然後我到了一阵急促的开车声,我走下床,拉开窗帘,看著车远离的影子,拿出烟点上……

那年暑假,我回到家里,大厦快建成,我叔快有了他的第一个孩子。

事情很多要忙,很多事情必须我叔跟我亲手过手,我回来,为了事情做到完善,每日没夜的都耗在工作上。

工地,财务,还有一些暗帐,全都必须我在我叔的掌握下再做更一步的确定。

有一天,开完会,审完所有财证报告要交给我叔签字的时候意识不清感觉自己摇摇欲坠,最後意识是自己倒在了地上。

等醒来的时候,我妈肿著眼睛看著我,强笑:“健健,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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