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世子笑笑:“您这话可有偏颇。本世子是熙哥儿的义父,正君是熙哥儿的岳爹,怎的熙哥儿就不算客人了?”
代颖思很不给面子的说:“熙哥儿可是姓蒋,大夫人怕是忘性大,不记得了。熙哥儿也是客呢。”
武郑氏脸上的客套怎么都挂不住了,邵云安干脆的说:“要见,现在就去见;如果不方便,我们就走了,等康辰大哥回来,如果武简少爷还活着,你们直接去找康辰大哥吧。”
“老大家的,怎的客人进门了却迟迟不见人?”一道苍老却带着威严的声音在后面响起,邵云安、慕容世子和代颖思转身,武郑氏则是松了口气,面带尊敬地迎上去:“娘,您怎么来了?”
慕容世子小声说:“是安国公的正夫人,一等的诰命。”接着,慕容世子就行礼:“武老夫人。”
一等的诰命,那是比邵云安的等级高的。不过邵云安一个现代人,抱歉,他不懂那么多礼数。邵云安对这位一手持木拐拄,一手由大丫头搀扶出来的老妇人只是一个微微的点头,跟着喊:“武老夫人。”
代颖思行福礼:“武老夫人。”
武老夫人对三人略一点头,然后上下打量了一番邵云安,不冷不热的问:“王邵正君初来就要走,可是郑氏做了何事有不妥之处,怠慢了贵客?”
武郑氏垂首站在老夫人的身后不答腔,邵云安道:“那倒没有。只是大夫人的意思似乎是武简少爷房间的空气不大好不适合见客,既然不适合那我们就只能回去了。我们大人没关系,熙哥儿可还是个孩子,万一染上什么腌臜之气,回头生病就不好了。”
代颖思咽下笑声,心说:【王邵正君说话真是有趣,是古怪又有趣。】
武郑氏急忙申辩说:“娘,简儿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骨瘦形销的,媳妇儿是怕冲撞了世子殿下和林少夫人。”
邵云安却嗤笑一声:“武简少爷病得不成样子,您怕吓到我和世子,就不怕吓到熙哥儿吗?您这论调还真是奇怪。”
武老夫人眉头微紧,武郑氏闭了嘴,都看出邵云安怕是来者不善了。武老夫人面露不悦的说:“王邵正君这话可是不大妥当。熙哥儿是简儿的亲子,哪有不见亲爹之理,即便是简儿如今身故,熙哥儿该来也是要来。简儿如今病重在床,思念儿子,熙哥儿别说来见上一见,就是在床前尽孝也是应当的。”
邵云安:“是吗?”他低头,“熙哥儿,你要见他吗?”
蒋沫熙点了点头,对于他的这一反应,国公府的众人包括武老夫人和武郑氏在内,都(再次)惊讶不已。
事先得了邵云安叮嘱的慕容世子和代颖思没有插话。这一趟邵云安是一定要见到武简的,但也一定不会让国公府得逞。邵云安可不会跟安国公府的人解释蒋沫熙已经恢复正常了,直接说:“那就请带路吧。”
武郑氏带着邵云安一行去了武简的房间,武老夫人也跟着一起了。留大小金在门口,邵云安牵着蒋沫熙进屋,蒋沫熙握着邵云安的手用力,事实上,蒋沫熙十分的担心他的父亲,这也是邵云安会同意带蒋沫熙过来的主要原因。
房间内的味道确实不怎么好闻,有一股很浓的药味,还夹杂着其他的味道。邵云安扭头:“大姐,您去外面吧。”
代颖思却说:“没什么,既然来了,就看看吧。”
屋内走出来两个丫头,掀开内室的门帘,两位丫头向老夫人和武郑氏行礼,老夫人关心的问:“简儿今日可有起色?”
两位丫头摇头,一位丫头说:“简少爷刚刚却是连汤都咽不下了。”
蒋沫熙更用力地握住了邵云安的手,因为他是天生的面瘫,房内又有些昏暗,才没被人发现他的担忧。
武老夫人哀叹一声,回头:“熙哥儿,来看看你爹。”
蒋沫熙没有理武老夫人,只是抬头。邵云安给了他一个不要怕的眼神,牵着他走进内室。只一眼,他就看到了床上面色惨白,乍一看就像尸体的人。
跟着进来的慕容世子眉头锁了锁,代颖思也看到了,慕容世子让她出去,代颖思这次没有强求,出去了,慕容世子留下,他是不会放邵云安和蒋沫熙留在这里的。
来到床边,看着床上似乎是陷入了昏迷中的父亲,蒋沫熙的嘴唇抿得紧紧的。武老夫人这时候说:“熙哥儿,你奶奶糊涂,害了你和你小爹,可是你爹却是最疼你。你父子走后,你爹日日思念,到如今成了这幅样子。熙哥儿,你多陪陪你爹,说不定,说不定他知道你在这儿,就能好起来。”
武老夫人擦拭眼泪,武郑氏也在一旁抹眼泪。蒋沫熙抬起另一只手,摸上爹的脸。看到他这幅样子,武老夫人的眼底闪过精光,更是哽咽起来:“熙哥儿,你已经好了是不是?太奶奶就知道你能好。你跟你爹说说话,告诉他,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