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让青哥儿跪了一夜,也是不懂事?”王枝松的身体瑟缩了一下,不敢抬头,周遭的眼神让他无地自容,他突然觉得跟姐姐过来是大错特错。
王春秀暗中捏了一下弟弟,仍是说:“那是枝松气急了,没个轻重。大哥您让青哥儿出来,让枝松跟他赔不是。”
“不必了。”王石井口吻淡淡的,“你们回去吧。今天是我家的好日子,要云安看到你们他要不高兴了。我们家云安做主,你们怎么想的我也清楚。若云安认了你们,那我就还是你们的大哥,这之前,还是少来往吧。”
不看王春秀发白的脸,王石井跟赵元德说了一句,就往后头去了。赵元德出声:“你们去拿碗肉,回去吧。先前石井拿了二十两银子过去,说了不再牵扯,你们也收了银子。出了这么多事,也不是一句赔不是就能抹消的。有些话石井不好说出口,你们也别总拿着筋说事,孰是孰非大家伙心里都明白。你们好好过你们自己的日子,别总把心思放在石井家这边。”
赵元德这话就很不客气了,王春秀的眼泪下来:“元德大哥您怎么能这么说呢。不管怎么说,那都是我大哥啊。”
有人在一旁冷嘲:“是啊。你大哥有钱,有靠山了,就是你大哥了。你大哥没钱的时候咋不见你们说一句‘那是我大哥’呢?你大哥成亲的时候咋就没见你俩露面。”
周围立刻哄笑一片。
王枝松拽住王春秀就走,他呆不下去了。王春秀不肯走,王枝松用力挣开她的手大步走了,恨不得自己压根就没来过。王枝松走了,王春秀回头看到每个人的眼神都充满了对他们的鄙夷,就算她脸皮再厚,也呆不住了。提着裙子,王春秀哭着跑了。
在场的很多老人们看着跑远的姐弟俩都是摇头,一直没吭声的里正也是摇摇头。他们门怎会看不出这姐弟俩是什么心思。要不是邵云安会挣钱,又有本事与县令大人交好,那两人能这样“低声下气”来道歉?怕不还跟着他们的娘欺负那王石井那一家子呢。
若是以往,王春秀这样做态一番村里人还会指责王石井心狠,不顾念亲情。现在村子里一半以上的人都得了邵云安的实惠,村里掌权的人也都站在王石井和邵云安这边,王春秀的这番做态只是徒惹笑话。
邵云安在暖房里跟赵河一起躲清闲,王石井端了两碗肉进来,邵云安马上问:“人走了没?”
“不知道,我把话说清了。”
邵云安咬牙:“真是打不死的蟑螂!厚脸皮到这种程度我也是服了!”
“别气,今天是咱们家的好日子。你多吃点。”
放下碗,王石井拍拍邵云安的后背,留两人闲聊就又出去了。赵河在王石井出去后劝道:“你别跟那种人置气,元德他们会帮你和石井挡的。你俩现在有钱,又有县令大入做靠山,傻子才把你俩往外推。他们与石井又是血亲,只要抓住这一点,不管你们怎么骂怎么打,他们都有理由凑上来,你们要真做得过火,别人反倒要说你们的不是了。”
“我真是小看他们了。”邵云安很后悔让王石井去找蒋康宁求情。王枝松根本没可能科举的事情夫夫二人都没对外说,不是要等看看王枝松的笑话,而是免得被人说他们落井下石,也免得有人说是他们在背后使坏,
赵河笑笑:“你家你做主,你又还没入族谱,只要在他们看来石井被你拿捏的死死的,你往后不让他们进门,他们也不敢做什么,他家里的本来也就是这样。当年石井他阿爷和阿奶就是被王老太丢在老屋里,每天除了送两顿饭啥也不管。大冬天的两位老人就一床薄被子,还是我爹、王族长他们看不过去,帮着照顾。王族长那时候也要开祠堂的,石井他阿爷和阿奶却说儿子和儿媳没有不孝,是他们自己住惯了老屋。
他们都这么说了,旁人反倒不好管了。那两人跟王老叔一样,是老实到憨的人。那还是没分家呢,你们已经分了家,契书又写得清楚,他们若还是往你跟前凑,你就把他家这些破事抖落出来,这家公家婆都能不要爹娘,你们还给了那边钱,双方又是说好了的,王春秀可能会不要脸,王枝松绝对不敢再来惹你。王春秀过了年就十八了,明年怎么也得出门了,等她出了门,更是泼出去的水,就算来找你,你也有话说。没的出了门的姑子整日来找大哥、大嫂的,这是要被夫家休的。”
邵云安咬牙:“她下次再敢来,我就对外说地要勾引我!看谁脸皮厚!”
赵河一巴掌拍在邵云安脑门上:“说什么胡话。你对外说她勾引你,这传出去就不知传成啥样了。别到时候传的你和她有私情,你要石井和青哥儿、妮子昨见人?你这宅子这么大,你也不缺钱,买上两个家奴,往后他们再来,你直接让家奴挡出去就是,她还能硬闯不成,别给自己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