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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师明亮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竞拍人,在康天真脸上停顿片刻,笑道:“170万,明代黄花梨百宝嵌双龙戏珠罗汉床,803号的女士出价170万,还有更高的价格了吗?”
康天真刷的举起了号牌:“180万!”
贵妇理了理一丝不苟的头发,继续跟进,将价格加到190万。
之前竞拍的人们纷纷露出遗憾的神情,大家目光都集中到了康天真和贵妇身上,只见康天真毫不犹豫,立即举牌。
“200万!”拍卖师兴奋地报价,“869号先生出价200万!还有更高的价格吗?”
拍场中有了片刻的小声喧哗,每次价格跨过一个新的台阶总会引起人们的惊叹,大家来参拍之前都做过功课,这个罗汉床拍到200万已经算是达到它应有的高度了。
王三笑唇角噙着一丝气定神闲的笑容,他已经在心底逐个分析过每一个竞拍人的心理价位。
——那两个古董商一个是以藏养藏,买下这个罗汉床他需要出手好几件古董才能凑够资金,不划算;另一个向来挣快钱,更不会压200万的古董在仓库里;那位老者已经退出竞拍;贵妇虽有钱……
他低头看一眼手机上的信息,心底了然,贵妇的委托人已经在隔壁瓷器专场花580万拍下一只五彩观音瓶,若再在这个罗汉床上继续加价,那她更看重的那个白玉雕庭院仕女摆件可就要没钱竞拍了。
王三笑懒洋洋地往椅背上一靠:“这个床是你的了……”
话未说完,忽见拍卖师转头看向场侧的工作人员,惊喜地叫道:“有一位电话竞拍人出价210万!”
康天真跟那个电话竞拍人扛上了,在场的基本都认识他,一见他进入了激情洋溢的烧钱模式,大家都死了竞拍的心,专心看他和那个电话竞拍人飙着加价。
四口加价后,那人将价格堆到了250万,康天真双眼燃烧着灼灼的烈火:“我就不信我拿不下,二百……”
“你拿个屁!”王三笑一把按下他的号牌,脸色阴晴不定地盯着拍卖师,磨了两下后槽牙,“有人在搞你。”
康天真愤怒地挣扎:“搞我干什么,哎呀你别拦着我,竟然有人敢跟我竞拍……”
王三笑沉声道:“一个好的拍卖师可以通过眼神和肢体语言煽动竞拍人的情绪,让你控制不住地参与竞拍。”
说话间,拍卖师已经含笑喊出:“250万一次,250万两次,250万三次……”手起槌落,“成交!恭喜这位电话竞拍人!”
“啊啊啊啊……”康天真眼睁睁看着心爱之物落入别人口袋,气得几乎崩溃,揪着头发简直想咬人。
王三笑揉了揉他的脑袋,淡淡的瞥一眼大屏幕上的“澹冶春季拍卖会”几个大字,唇角阴森森地勾了起来。
从拍卖会回来,王三笑坐在怀信楼的门口玩手机,听康天真扑进宋文渊怀里哭诉拍卖会被人欺负了,一边悠闲自在地剥着开心果。
宋文渊也觉得十分莫名其妙:“三笑的意思是有人暗算你?故意和你竞拍?那250万可是货真价实的真金白银啊,我们哪有这样的仇家?”
“也许是嫉妒我的美貌……”康天真梨面带雨,摸出一面镜子顾影自怜,“我觉得我这张脸价值千万。”
王三笑将一粒果仁丢进嘴里:“那货是冲着我来的。”
康天真泪眼婆娑地看向他:“250万啊,得什么样的深仇大恨……哎,你把人家老婆给睡了?”
王三笑收起手机站起来,将一把果壳丢进垃圾桶,拍拍手,得意洋洋地嗤笑:“我把他给睡了。”
从怀信楼出去,晃悠着穿过古玩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一辆黑色宾利疾驰而来,准确地停在面前,熊二小跑过来打开车门:“三少,查出来了。”
王三笑坐进车后座,淡淡地问:“怎么样?”
熊二道:“跟你猜得一样,果然没有人去取货,甚至有人看到在拍卖前,魏琮跟那个拍卖师说‘刚刚说的那个罗汉床’,拍卖师回答‘已经安排好了’。”
王三笑接过他递过来的雪茄,慢慢吸了一口,轻轻笑了起来:“这个傻逼……”
“你说澹冶搞这一出是图啥?”熊二嘲道,“人家康少都出到240万了,这价格也不低了呀,他还非找一自己人给抬到250万,这下OT了吧,光增值税都得好几万啊。”
王三笑心知肚明,却没有说出来,只嗤笑一声:“有钱任性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