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方杰呆在医院的时间越来越长,周小吉下班以后也开始在大学的夜间部上课,两人相聚的时间变得少到可怜。几乎大部分的做爱经历,都在医院那张狭小的单人床下铺发生,也不知是久无情事,还是那种怕人随时闯进来的紧张感刺激着两人,每次都能发泄到精疲力竭。
“你心里有事?”周小吉手指梳理着方杰的头发,他最近话越来越少,做爱的时候也格外用力。
“没什么。”方杰说完,忽然起身去翻小吉的身体,“是不是弄伤你了?”
“没! 喂,你! 别看!”周小吉躲着他的手,向旁侧了侧身,“工作?还是同事?”
“真的没什么!”方杰坐起来穿衣服,看见小杰搭在床边的手腕,那条农历年戴上去的红线还留着,“你呢?运气好转没有?”
今年是周小吉的本命年,他又说自己似乎运气糟糕,所以方杰就半玩笑半耍浪漫地,给他戴了条红线来避邪。小吉也忙着往身上套衬衣,见方杰似乎急着离开,并没有等自己回答的意思,本来到嘴边的话,又再咽下去,只好问他:
“你什么时候有空回家?”
“不好说,”方杰抓恰一边的时间安排看,因为工作上的忙碌,他都几乎住在医院附近的宿舍,“回去的话,我给你电话。”
周小吉穿戴好,医院的广播又再呼叫方杰的名字,方杰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一边在蓝制服外面披上白外套,一边走到小吉面前,亲了他的面颊,匆忙说:“你先回去吧!我有时间联系你,嗯?”
“哦,好。”
周小吉看着方杰急步窜出门,也收拾好东西,随后打开门走了。就象方杰跟他说的,在这休息室里做爱的人,不止他们两个,只要门从里面锁着,就证明里面有人在办事,粗心的,或者特别着急的,连门也不会锁……医院本来就是人出了问题才会来的地方,所以,在这里工作的人,多少也不会太正常吧?尽管周小吉无法象方杰那么落落大方,但渐渐也习惯这种“上门服务”,做过就走人,整个过程,干练得象快速成交的买卖。
城中的分部办公室靠着格兰地公园,风景很好,周小吉在刚被录用的时候,在这里做过三个星期的培训。只是现在再来,心境情绪又是不同。由于他暂时负责店里橱窗设计的工作,到分部办公室与设计部打交道的机会越来越多。每次大老板在的时候,也会叫他到办公室,特别“询问”一些情况。开始,周小吉还以为毕竟公司给了自己深造的机会,年初还给自己加了薪,最近又算是升了职,所以询问一些工作情况是有可能的,可一次又一次,他终于意识到大老板单独的接见,其实是种,骚扰,起初只是假装无意地摸摸他的手,腰;大胆了,会捏捏他的屁股……周小吉尽量化解尴尬,肢体和语言上,都会尽量躲避大老板的穷追不舍。到分部开会,也成了他的难题,每次收到通知去开会,他的头都会反射性地疼得厉害。
“你可以进去了。”
大老板的秘书礼貌地跟周小吉说,脸上的微笑恰到好处。周小吉觉得太阳穴出“突突”地跳着疼,却也只能说了“谢谢”,硬着头皮进去。办公室很大,空空的,不见人。周小吉有些纳闷,四周看了看,大老板突然出现在壁橱的门后面,招手对他说:
“过来,帮我拿个主意。”
他在办公室有个巨大的衣柜,里面的衣服按颜色分类着,从内到外,应有尽有。此刻他只穿了件衬衫,而且正在解扣子。
“知道你品位极高,我晚上有个派对,你觉得什么颜色比较好?”
周小吉没敢走过去,还是远远站在一边说:
“我没参加过什么派对,不懂穿什么衣服比较合适。”
“过来看看!”大老板见他不动,索性跨了两步,抓住他的手,拖到衣柜跟前,“是时装界的派对,要穿出新意,不用遵循规矩,越新越好。”
周小吉为了能抽出给紧抓的手,只好伸手去挑衣服,从衬衫开始,到裤子,皮鞋,领带……就在他专心在几十顶帽子里寻找的时候,大老板忽然欺身上前,低头在小吉的脖子上吻了起来。周小吉反感地躲开,想从他的掌控里脱身,没想到这次大老板却十分执着地不肯放手。不仅如此,他得寸进尺,整个人搂上来,两只手更有准备地箍住小吉的双手,挣扎中,两人卷进衣服中,壁橱的门安静地合上了,狭小空间便宜了大老板的纠缠……周小吉头脑混乱,他并没有心理准备,当大老板真枪实弹地侵犯的时候,该怎么做,怎么去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