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年,我看见你如同蜕变一般地长大,你善良,亲切,与世无争又光彩照人。我带你出去,看见你在众人之中卓而不群,人人为你的风采而赞叹,我感到自卑和危险。这样的你,成人以后,有了杨氏恩宇做后盾,当你意识到你的世界里不再只有我一个人,那个时候,冬冬不再是我一个人的冬冬,你还会选择留在我的身边吗?我一直矛盾,一直烦心,直到傅瑶向我提出合作的机会。她是船运巨头傅义的么女,在家族里不怎么得势,她说她需要用一个公司做载体,运行她从傅氏转移过来的能量。也就是说用她的关系,我的本钱。我开始不同意结婚,可是她说结婚才不会给家族的人怀疑,而且傅家人的配偶在婚后都能得到傅氏5%的股份,那是白来的钱。我考虑了大概一个星期,杨家的东西早晚都是你的,等我通过和傅瑶的计划建立自己的王国,把欠你的都还你我仍然是强大的,我强大了,才配拥有你,才能保护你。所以我答应了。你十八岁的生日一过,我就让你签了很多英文的文件,当时你说你不懂,看也没看就签了。那其实就是授权把你名下的一切产业转交给我。我把能收买的人都收买了,只有你一个人蒙在鼓里。当转交手续完成以后,我和傅瑶闪电结婚了。”
杨牧说完,客厅里一片寂静。窗外的大雪未停,仿佛听的见在玻璃窗上“扑嗤”落雪的声音。冬和的脸上出人意料地平静,背靠着沙发,头后仰着,看着天花板上星辰一样的小灯,因为阴天,一直亮着,发着微茫的光辉。
“看来,我的脑子还真的是有病,那么复杂的环境,给我过得那么简单。”冬和苦笑着停顿了一下,“那么你有没有兴趣听听我的故事呢?”
他说完以后,沉默了很久很久,慢慢地眼神浸染上悲戚,隐藏着难以名状的恐惧,身子微微发抖:“与其说讨厌孤儿院,不如说我害怕。那里对我而言,是真正的人间炼狱。大家都疏远我,说我是妖精,才会长的好看又没有人愿意收养。小时候我很孤单,直到可以上学的时候,情况有些好转,因为读书转移了我很多的注意力,在学校又有老师,同学也不敢随便打我。在我刚刚开始笑出来的时候,恶梦又降临了。那时候孤儿院的房间很紧张,院长就安排我和几个即将满18岁离开的大年龄的孤儿他们住在一个房间,床是那种通铺。不知道从哪个夜晚,他们开始……开始折辱我,欺负我,他们……”冬和的声音因为害怕而哽咽,眼睛却很干,一滴眼泪也没有,他咽了咽口水,继续说:“他们,强奸我,四个人,轮流上,几乎夜夜如此。我求救,没人理我,没人来救我……”冬和的眼神开始迷乱,仿佛陷入恶梦。嘴兮张着,呼吸混乱,杨牧急了,伸手拉住冬和无意识挥打的胳膊。冬和却尖叫着打开他的手,退了一步,继续神智不清地说:“我逃跑,又给捉了回来,他们打我,说我是疯了,把我关在一个又黑又小的房间里,我想这样也就安全了吧?可是那些魔鬼晚上还是会来,只是不象先前那么频繁,因为他们发现,做到一半我会昏死过去,有时候连气也不喘,他们大概觉得我快要死了,我心里其实很开心,终于可以解脱了。那样的日子过了快两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现在想想,这一切都是你有意造成的,我被他们欺负的时候,你是不是在听着别人的报告,汇报他们怎么变态地折磨我?哥,你,你让我,情,情何以堪?”
冬和的嗓音里开始哽咽:
“可是,我熬出头了。我坐在你的车里,出了孤儿院大门的刹那,我的心真的是停了两三秒钟的时间,我好害怕,一切都是场梦,梦见自己出了地狱,可睁开眼睛,还躺在那个狭小充满淫糜气味的房间。你带我回到老宅,那美好的如同天堂一样的家。你给我可口的食物,暖和的床铺,你夜夜拥我入眠,却不伤我,不碰我。我痴迷上你的味道,我趴在你的胸前,听你的心跳,你的胳膊环绕我骨瘦入柴的身体,那是前所未有的幸福和满足。十六岁的时候,我们之间的第一次,你那么小心地进入,你一直吻我,唤我的名字,你的手指揩去我的眼泪,那么温柔,那么美妙,我才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间,可以不是强暴和侮辱,可以合二为一,从身体到灵魂的和谐。我总是受伤,你几乎每次都是中途停下来,不能尽兴。可你从来也不怪我,反而来软语安慰我,啄我的嘴唇,缠绕我的舌头……哥,如果说我爱你爱得太没原则,也是因为你给我的爱和温柔, 太多太多,多到即使你辜负我,欺骗我,都不能抵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