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麽?」简弈对眼前这个像恶兽一样的流氓没有半点好感。
安德鲁耸了耸肩,道:「你以为威廉是谁?他是沙漠之王。你以为达尔贝达是谁的,除了威廉谁能在沙漠当中弄出这麽一个鬼玩意,你以为叶宇真一个人跑来消灭欧州那麽多大毒枭吗,开玩笑,因为他早知道达尔贝达是威廉的,又或者是那个假威廉的。」
「我不是威廉!」曼苏里紧抿著干裂的嘴唇,倔强地道:「我是曼苏里,曼苏里殿下!」
安德鲁瞧著他的样子,又好气又笑,简直恨不得上去抽他两巴掌,他转过脸对简弈道:「看上去,你好像是他的新欢,拜托让这个疯子清醒清醒,不要在这个时候发疯。」
曼苏里回过眼睛看著简弈,道:「我是谁?」
简弈看著他的眼睛,良久才微笑著温柔地道:「你自然是曼苏里,可怜的落难的曼苏里殿下。」
他那一刻,发现曼苏里眼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不见了,眸子一下子清晰了起来,他似乎又一刻变得如此正常,而这一次是在明亮的阳光之下,简弈是看得如此的清晰。
安德鲁呻吟了一声,抚了一下前额,道:「疯了,没一个正常的。」
叶宇真则平静地看著他们两人,然後转身继续往前走。
简弈划破了自己的手指,鲜血滴进曼苏里的嘴唇,让他暂时又仿佛缓过劲来。
他们互相搀扶著往前走,没多久,简弈的十根手指都割破了,他的脸色开始比曼苏里还要差。
又是扑通一声,安德鲁与叶宇真转过脸,这一次昏过去的不是曼苏里,而是简弈。
「你要是还是曼苏里……」安德鲁悠然地道:「以後就只好与他上演人鬼情末了了。」
曼苏里抱著简弈,仔细地打量著他,好像是检视一项让他无比困惑地从末见识过的生物。
他突然抱著简弈嚎啕大哭了起来,把安德鲁与叶宇真著实吓了一跳,以为简弈已经死了。
叶宇真更是迅速奔向简弈,他一摸简弈的胸口,里面的心脏依然还很强劲,呼吸也很均匀,只是嘴唇脸色白到吓人,像是失血过多太过疲惫。
「死了吗?」安德鲁到这一刻才开始真正忧心了起来,简弈要是真死了,大概威廉就不知道该怎麽疯了。
叶宇真摇了摇头。
「你答应过我,要带我去看午夜场的!」曼苏里依然哭得极其伤心,道:「如果我不是曼苏里,你是不是就不带我去了。如果我是威廉,你是不是总有一天会对我开枪。」
「不会的……师兄应该喜欢的是你这个人,根本与你是曼苏里还是威廉都没太大的关系。」叶宇真叹息道,但是曼苏里充耳不闻,继续哭得稀里哗啦的。
安德鲁则冷笑了一下,道:「别他妈搞笑了,你以为他当时是替曼苏里洗屁眼吗,他是在替威廉洗。」
他的话很难听,但仿佛挺管用,曼苏里倏忽间停止了哭泣。
他就麽指与食指伸入口中打了一个尖利的呼啸,一眨眼大漠的天地间出现了一大批骑著马匹的阿拉伯人,他们带著骆驼很快就奔到四人跟前。
一声不吭,落地之後就围著四个人搭起了帐篷,片刻功夫一个一模一样的达尔贝达小镇就在四个人的周围建立了起来。
曼苏里与简弈自然立刻被接入金色的帐篷中得到细心的照顾,但是安德鲁与叶宇真却还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当然了,他们不会动,以他俩的智商肯定不会在那麽多条突击枪下做出任何轻举妄动的动作。
两人被捆绑著推进了金色的帐篷,曼苏里好像连澡也洗过了,他半躺在锦绣的榻上,穿著一件宽松的阿拉伯沙袍,黑色的长发被束了起来,看起来倒颇有几分中世纪贵族的气质。
简弈躺在他的腿上,脸色好了许多,衣服也换过了,但是一双眼睛却紧紧闭著,依然沈睡不醒的模样。
曼苏里抚摸著他的短发,眼睛却笑眯眯地看著他们两人。
「来人!」他看够了,突然沈著脸道:「是谁那麽大胆敢对安德鲁先生无礼,难道你们不知道他是本殿下的最密切的忠实夥伴吗?」
安德鲁被解开了身上的麻绳,微笑道:「原来殿下还记得我是你最密切的忠实夥伴。」
曼苏里皱著秀气的眉毛道:「我又怎麽忘了,我像是这麽不务正业的人吗?」
天,原来你还有正业,叶宇真忍不住看了眼前这个人一眼。
也许是他这一眼让曼苏里的目光从安德鲁身上收了回来落在了叶宇真的身上。
他的目光看著叶宇真上上下下,好像越看越不高兴。
叶宇真黄色的迷彩服有一点脏,但不影响它包裹著主人的身体,令他看起来修长挺拔,敞开的衣领里可以看见他细长的脖颈上挂著的那根若隐若现的面目狰狞的蛇形护身符,让叶宇真看起来有几份神秘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