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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正经经谈恋爱(15)

江暮行吃着糖,语气平淡:“忘了。”

宴好张了张嘴,视线落在他额角的纱布上面,又往下移,扫过他高挺鼻梁上的一点血迹,最后停在他指骨分明,布满生活痕迹的手上,早上不会是在忙着打工吧?

江暮行抬眼,宴好快速偏开头,眼角通红。

——

蹲了这么一小会,宴好脸就晒得发烫,他很白,皮肤也很嫩,禁不住晒。

江暮行站了起来,往树荫下走。

宴好亦步亦趋地跟着他,指了指一处:“班长,那边有出租车,没几个人在等,我们过去吧。”

江暮行没动:“我骑车。”

“你骑车来的?”宴好惊得倒抽一口气,担心得过了头,就有点生他的气,全浸在了言语里,“怎么没打车啊班长?你那样骑车太危险了,要一只手捂着伤口,一只手抓车把手,路上车又很多,万一再出个事……”

江暮行淡声道:“拦不到车。”

宴好嘴唇轻微一颤,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坐上出租车,宴好就给他爸打越洋电话:“爸,我暑假要学车。”

宴明城那边是半夜,不久前才忙完一堆工作,刚睡着就被儿子吵醒了,他也没发脾气:“去年过年,我跟你妈都提议你学车,你不肯,说要等上了大学再做打算,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宴好望着车窗外极速倒退的街景:“想学。”

“行,那你学吧。”

晏明城打哈欠,“等你考了驾照,爸爸给你买辆车,牌子随你选。”

宴好抓起刘海往后捋:“我要防震功能qiáng的。”

司机不经意间看一眼后视镜,发现少年竟然有一双极其漂亮的眼睛,只是那里面没有光亮,也没温度,yīn沉沉的,配着眉心那颗朱砂痣,显得有些妖冶。

冷不丁地对上视线,司机心下一惊,没有再看。

电话里宴明城问:“防震?”

“嗯,防震,”宴好微闭着眼靠在后座,“爸你有推荐的吗?”

宴明城沉吟道:“那就路虎吧,车型你挑个喜欢的。”

“要是你拿不定主意,我跟你妈到时候商量着给你点建议,最后你再做选择,先这样,爸要睡了,你在学校乖一点。”

挂了电话,宴好翻着江暮行发过的短信,一条条的翻,眼前晃过他低血糖发作的一幕,心脏有点疼。

宴好想,以后出门身上要多带几块糖,还有巧克力。

——

江暮行打开家门,面对他的是一地láng藉,他早已习以为常,漠然地拎着一袋药走进去。

周翠从房里出来,满身酒气:“小暮,你头上的伤医生怎么说?”

江暮行关上门,扶起歪倒在地的椅子。

“妈妈不是故意的。”周翠心虚又局促的站在墙边,拢着一头凌乱长发,“妈妈就是,就是昨晚看了个电视,想起一些以前的事,喝了些酒。”

江暮行把桌子摆正。

“不生妈妈气啊。”周翠走过去,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往他额角伸,“让妈妈看看你的伤。”

江暮行避开她的手。

周翠脸上的讨好跟愧疚时间就凝固住了:“妈妈都说了不是故意的了,你还想要怎样?要不你也往妈妈头上扔个啤酒瓶,让你讨回来?”

江暮行冷眼一扫:“有意思?”

周翠抱着胳膊往后缩了缩:“小暮,都是妈妈的错,妈妈知道你平时很辛苦,周末早上要打工,回来的时候一定很累,是妈妈喝多了没看清,把你看成你爸……”

“不对,这不是妈妈的错,都怪你爸,是他害的,不是他,我们娘俩不会过成这样。”

周翠又走近几步,呢喃着说,“儿子,都是你爸的错。”

江暮行收拾着脏乱的小客厅,一言不发。

周翠的音量拔高:“我跟你说话,你为什么都不回我?”

“你们父子俩都是一个德行,你跟你那个死去的爸一个德行。”她的声音尖细,发着疯qiáng调,“一个德行!”

江暮行拿扫帚扫地上的碎酒瓶:“下午我送你去疗养院。”

“疗养院?”周翠先是愣了下,之后是满脸惊恐,“我不去!”

江暮行面无表情。

周翠抖着手点根烟:“疗养院是关疯子的地方,我为什么要去那里?“

江暮行平铺直述:“治病。”

“治病?治什么病?我好得很。”

周翠抚开脸颊边的发丝,露出很有风情的眉眼,脸上是讽刺的笑,“你就是不想管我了,嫌我是累赘,给你丢人了,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你这样会遭天谴的知道吧?”

她越往下说,就越疯言疯语,“是不是觉得把我关进疗养院,你的人生就能gāngān净净?别做梦了,不可能的,你的污点是你爸,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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