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多大的仇怨啊?
总不至于是研究员的恶趣味吧。
王于漾想起来个事,“孙成舟地下室的那个男孩子……”
周易说,“没有。”
王于漾诧异的抬眼,“没有?”
周易嗯一声,“他是那研究员的实验品,不是实验基地出来的,所以不会被记录。”
“名单上没有A开头的实验品,说明最初研究出来的药物没被取用。”
王于漾心想,那还真跟之前猜想的差不多。
那个男孩子的情况是几个实验品里最差的,用的是最粗糙的版本,应该是……A01。
“小易,你说这样的‘重生’计划……”
王于漾一连抛出四个问题,实在是不能理解,“到底是谁想出来的?怎么想的?科幻片看多了?会不会就是苏沫?”
周易简单化的四合一回答,“有可能。”
“……”你倒是会省事。
王于漾躺回chuáng上,“天亮了吗?”
周易摇头,“还没有。”
王于漾拍拍身旁的位置,“你躺下来,让叔叔亲会儿。”
周易在男人枕边躺下,微微垂着眼帘,任由他的唇压上自己的,呼吸里都是他温暖的气息。
王于漾亲了大几分钟,舌尖扫过青年棱角清晰的唇角,“小易,叔叔累了。”
于是周易拿走主动权,一手扣在男人纤细的腰部,一手按着他的后脑勺,慢慢的吻他。
不掺杂丝毫欲望,有的是难以言喻的温存跟迷恋。
每件事都具备两面性。
没有这场局,这起实验,周易永远都入不了怀里人的眼,更不会被需要,认可,甚至是依赖,喜欢。
但他不会对实验的研究者,所有参与的人心存感激。
他希望这个男人健健康康的,好好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变成了一个实验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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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曙光刚刚出现,雨就停了。
整个S城湿哒哒一片,大风肆nüè,又冷又yīn暗。
总院周遭的气流紧绷了一晚上,天亮后持续不止。
梅月吃了个早饭回来,听说武建醒了,没过多久他就已经脱离了危险。
对于这种意料之外的现象,医院表达了一堆看法,总结起来就两字——奇迹。
似是要验证那两字,上午武建的生命力就开始恢复。
医院里却一点异动都没有。
随着时间的推移,梅月的心不断往下沉,到了下午,基本已经沉到了谷底。
武建已经醒了。
对方没行动,只有一个解释能说得通。
那就是武建没有价值,活不活对他们构不成威胁。
还有种可能,价值有,但达不到让他们冒险突破重重包围来灭口的程度。
结果真是那样,梅月等武建意识完全清醒以后对他进行了一次审问,关于实践基地的事情,他是一问三不知。
不是撒谎,是真的不知道。
病房里充斥着一股消毒水味,混杂着入冬后的寒意。
武建虽然气息虚弱,却已经脱离了呼吸机,可以正常的思考,说话,照这个速度下去,过几天就能下chuáng了。
梅月看着病chuáng上的患者,正要提一些问题,就听到他说,“上次在小店里,我知道你们是警察。”
她不动声色,“哦?”
武建的视线落在蓝色条纹的被单上面,“我的嗅觉比较特殊,闻出来的。”
梅月没感到惊讶,最近接了人体实验的案子,认知一再被刷新,三四十年好像白活了似的,什么都玄幻了,哪怕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都不觉得奇怪。
“那你没向你的上司张素凤汇报?”
武建没说话。
梅月等了会,就在她准备放弃时,chuáng头响起很轻的声音,“我累了。”
累了,于是等着警方推一把,帮他解脱。
病房里徒然间被一种令人窒息的悲怆笼罩,梅月起身走到窗边,隔着封闭的玻璃窗看向外面。
“你多久会出现那样的状况?”
武建说,“三个月。”
梅月动了动英气的眉宇,一年四次,确实累。
换成她,应该早就放弃了。
心里的那座灯塔就是再明亮,也支撑不下去。
“我这幅身体的愈合能力快,jīng神状态不行。”武建的音量小了许多,近似老人弥留之际的呢喃,“越来越不行了。”
梅月完全能理解。
静默了会,梅月问,“你那么做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武建语出惊人,“没有感觉。”
梅月刷地回头,“什么?没有感觉?”
“嗯。”武建语气平淡的像是在谈论天气,或是中午的午饭,“我那个时候是没有意识的。”
“明明没意识,我却每次都不会伤到头部,会避开,只残害身体其他部分,就像是接到过指令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