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除去吃饭外,沈默风常常会在两场戏的休息间隔把叶辰叫过去,与他对戏并指导他演戏。沈默风本身也不是科班出身,和叶辰一样是在实践中一点点摸索着成长的,故而他的经验与心得于叶辰而言格外有意义。叶辰本就有天赋,再被沈默风这么对症下药地一调教,演技立时突飞猛进,昨天连素来苛刻的陈导都没绷住,连夸了叶辰两次。
“真的太感谢您了,”前几天的休息室里,叶辰略显局促地坐在沈默风对面的椅子上,手里拿的剧本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都是这半个小时里沈默风口述的各种分析、细节与注意事项,“您……又花这么多时间教我。”
叶辰这些天道谢道得嘴唇都快起茧子了,这件事上他不飚演技,谢得真心实意,可沈默风脸上却总透着丝漫不经心的神气,仿佛并没把这些当做多大的恩惠,顶多是懒懒地笑一笑,说一声“行了”,或者一句“在镜头前好好表现就算谢我了”之类的话。
结果那天沈老流氓也不知哪根神经接驳失常,在叶辰道谢后将他从头到脚慢条斯理地打量了一番,唇角微微翘起,轻声调笑道:“打算怎么谢我,用什么谢,仔细说说?”
叶辰那天下午没戏份,上午拍完就卸妆换回了常服,身上穿着一件式样宽松的薄毛衣,从沈默风的角度看过去,能瞄见一点儿锁骨,那紧实的皮肤在休息室恰到好处的灯光映照下泛着奶油般细腻的光泽。
“呃,我……”为沈默风种的梨还没熟,叶辰犹豫片刻,条件反she地想说请吃饭,但想起自己倾家dàng产也请不起沈大少爷一顿,这话就梗在嗓子眼了。叶辰焦虑地舔舔嘴唇,被自己一穷二白、连顿饭都请不起别人的落魄现实窘得面红耳赤,捏着剧本的手指关节泛起青白色,嗫嚅道:“那个……”
“……怎么了?这脸红的,我天……”沈默风一愣,没想到随口一句撩拨就能让叶辰思维发散害羞成这样,也不知究竟该说这位叶小朋友是纯情还是闷骚……但不管怎么样,沈默风还是生出了一种欺负小孩儿的罪恶感,忙收敛起不慎逸出的流氓习气,正色道:“逗你玩儿呢,不用谢了。”
“不能不谢。”叶辰耷拉着脑袋,小声道,“以后再谢您,行吗?”
他是穷人家的孩子,自小生活拮据,加上来京城后满地摸爬滚打,这才练出了两片好意思跟人蹭饭的厚脸皮。但脸皮厚不等于没脸,这段时间他一直受着沈默风的恩惠,还迫于情势多少骗了人家,心里一直想着要补偿,奈何囊中羞涩至极,有心无力。沈默风之前一直没提过什么谢不谢的,叶辰也就姑且稀里糊涂地混着,结果今天被这句无心的撩拨戳中了痛处。
“行,怎么都行,”沈默风起身走到叶辰面前,俯身虚虚地撑住叶辰转椅两侧的扶手,把转椅左右轻轻晃了晃,好笑地哄着,“但能先别脸红了吗,小朋友?控制一下?待会儿别人看见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呢。”
“……好。”叶辰不好意思地把面颊贴在凉丝丝的剧本上降温。
之后沈默风没再开过这种玩笑,可叶辰把回报沈默风这件事放在心上了,天天盯着他那几棵梨树,一门心思盼着帮他沈哥清肺止咳。
……
五个神shòu宝宝消耗掉了十五斤苹果,再减去给沈默风尝鲜的五斤,还剩一百六十五斤,叶辰又留了三十斤给宝宝们吃,然后找出几个纸箱把剩下的一百三十五斤苹果按品种放好,与其他的一些蔬菜和jī蛋一起搬到小三轮上。
五天前灵jī们开始下蛋,叶辰之前在网上批量订购了二十个草编jī窝,一个只要三块钱,现在每天每只jī窝中稳定出现两枚灵jī蛋。叶辰一半留着喂宝宝们和自己吃,一半攒着卖钱,攒到今天已攒下七十五枚蛋,很是能赚上一小笔了。
早市里,叶辰jiāo给市场管理三块钱清洁费,随即便抢占好位置铺开阵势。来帮哥哥卖菜的犼宝宝与蒲卢宝宝蹲在摊位前用小胖手码放蔬菜和苹果,犼宝宝戴着一顶宽松的毛线帽,遮住两只兔耳朵,蒲卢宝宝的外形则完全符合人类特征,不需要任何伪装。
来早市帮叶辰卖菜的主意是今早犼宝宝提出来的,灵感来源于商业街上抱人大腿卖花的小孩儿,但犼宝宝并不打算抱人大腿qiáng买qiáng卖,那样太没有格调。
“我们要以萌服人!”犼宝宝自言自语地点点头,果冻般粉嫩的小脸蛋随动作微微颤抖。
叶辰心尖一软:“……”可以,这很萌。
“哥哥你把苹果定得贵一点儿。”犼军师揉搓着兔耳朵运筹帷幄,“我们给他们尝一点儿,他们就愿意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