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阳心里知道除了韩丁,贺阳压根没得罪过别人,他几乎能肯定,这是韩金茹的手笔,韩丁如果能调动这些人,就不会单枪匹马的找他事了。他认识的人中,只有韩金茹这么无赖且又土豪。
只是这样一来,报警显然是不会管用的,找朱骜求救也不成——他总不能让他们母子对垒吧,再说,他也没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脸。
正想着,其中一个人已经走上来了,贺阳从楼梯扶手的缝隙往下看,发现一个人推着他妈往上爬,三个人押后,各个都是朱骜那么高的个子,而且十分壮实,就像是在电视里看到的练拳击的人一样。他瞧了瞧楼道窗台上的几盆仙人球,原本还想着还击一二,但他妈在前面,显然已经不合适。
他们反应十分快,就这么一抻头的功夫,就有一个喊,“那小子在上面。”
说话间,就有人爬了上来,跑到了贺阳面前,贺阳还试图拿棍子阻拦两下,可这对付小混混管用的东西,到了这些人面前就跟玩教具似得,那人不过一捏,就拿住了贺阳的棍子。他手一往回抽,贺阳就感觉到一股大力传来,他几乎是在瞬间,就松了手,眼睁睁的看着那人,将那根棍子啪叽一声掰断了,就跟掰断了一根柳枝子一样简单,那可是手腕粗的木棍。
随后,这人就一把拎着贺阳,后面又上来一个人,拿着他妈的钥匙,把大门打开了,一行人很快的就闪进了他家,将赵丽珍推到了一边,将贺阳甩到了地上,砰地一声关上了大门。
赵丽珍几乎疯了一样喊,“你们是谁?”
里屋里还躺在床上的贺大海也瞧见了,抻着脖子上的筋怒吼,“你们干什么,出去,我要报警了。”
为首的壮汉压根不屑理会他,在五十平米的小屋里走了几步,还一脚踹开了贺阳的房间,大体看了看后,棱角分明的脸上,闪过一丝煞气,嘴唇薄薄的抿成了一条线,冷冰冰地下了命令,“砸!”
几乎在他话音刚落,剩下的三个人就动作起来。贺阳眼睁睁瞧着他们从后腰上拿出了组合棍,照着屋里的东西砸了下去。二十一寸的大屁股彩电,他妈二十年前陪嫁的大衣柜,还有家里所有能够砸的东西,玻璃和物件的破碎声听着让人毛骨悚然,赵丽珍从没有过的胆怯,她紧紧抱住了贺阳,一边颤抖一边哭着喊,“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你们这样是要遭报应的!”
为首的男人听了,冲着赵丽珍说,“为什么?你怎么不问问你儿子?”
赵丽珍脸上立刻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贺阳知道,韩丁肯定没说实话,又忽悠韩金茹了,而韩金茹肯定是恨透了他,知道上次没惊动他家里人,这次故意的找事。
只是这种事,又有录音,贺阳却是一点不怕,他为什么不说?他紧紧挡着赵丽珍,冲着为首的男人说,“我当然知道。不就是韩丁看上我了,我不愿意,挣扎的时候打破了他的头,他住院了吗?怎么?他欺负我我不能反抗吗?全世界就韩金茹的外甥金贵,我就不是一条命吗?”
赵丽珍将贺阳的话全部听进了耳朵里,可反映了好久才明白欺负的意思。贺阳的意思是,韩金茹的外甥要强暴贺阳,贺阳把人头打破了。赵丽珍毕竟是做了十六年的母亲,她再对贺阳冷漠,都是因为家庭缘故,一听这个怎么受得了,更何况,她心里知道真相,贺阳可是韩金茹的亲儿子啊,要是没抱错,韩金茹怎么可能允许外甥欺负儿子?
想到这里,她就替贺阳心疼。
她一把紧紧的抱住贺阳,冲着那些人说,“你们这群杀千刀的,你们欺负人,还来我家砸东西,你们的良心喂狗了。叫韩金茹来,我要跟她说话,叫她来!”
贺阳其实压根没想着他妈能够护着他,毕竟,无论如何,他没伤到半分,韩丁可是破了头。他又没说出来朱骜帮着他,依着朱家的势力,他家势必要吃亏,要赔钱的。可一听赵丽珍这话,他那颗心不禁暖了起来,他妈还是向着他的。以前不过是嘴厉害罢了。
而另一个屋,躺在床上不能动的贺大海已经恨得牙痒痒了,只是苦于他的身体,不能有任何反击,当他听到赵丽珍大喊要见韩金茹的时候,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见朱家人的最好途径吗?也忍不住跟着喊起来,“叫韩金茹来,让她说清楚。”
为首的大汉听着这两个人的叫嚷,脸上的不屑显而易见。那三个人的动作特别快,说话间已经将整个屋子能砸的全部都砸了,连贺阳的床板都是一个大窟窿,那床印着大红鸳鸯的被子,也被扔在了地上,雪白的被里都是乌黑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