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曾白头除了练习油画和H语,偶尔忍不住也会想,等到他们的这一期节目播出,东沄的那一幅画公开以后,她的生活将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毕竟是这段时间以来的一幅巅峰之作,曾白头自然也希望它能获得更多人的认可,只可惜了不是用油彩画出来的。
这一天下午,曾白头正练习油画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发现是一个陌生号码,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因为知道她电话号码的人非常少。
接通电话以后,那头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对方声称自己是曲道箐的经纪人,这次给曾白头打电话,是想跟她谈一下给曲道箐出一个画册的事。
曾白头猜想他大约是从他们节目组那边打听到的电话号码,既然能打听到电话号码的话,那么这一次曾白头给东沄画了一幅非常不错的画像的事情对方大约也已经知道了。
有生意上门自然是好事,再说曾白头对曲道箐那孩子的印象也非常不错,不过她却并没有马上答应下来,而是回复对方说,等明天上午再给他答复。
“或许,还需要和什么人商量一下吗?”对方这么问道。态度虽然很礼貌,但这样的提问,其实已经可以算是相当不客气了。
“是的。”曾白头的回答也不那么客气,虽然语气上也是同样的礼貌。
对于对方突然变得尖锐的提问,她也丝毫没有犯怵,虽然不知道这个曲道箐的经纪人到底是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存在,但曾白头认为自己并没有必要看他的脸色。
至于为什么需要明天才给回复,是因为曾白头打算就这件事询问一下金泰盛的意见。
曾白头今年已经三十二岁了,相对于这个圈子里的人来说,她一点都称不上精明,但她起码也不傻。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有争斗的地方就有派系亲疏,在曾白头还一无所有籍籍无名的时候,金泰盛找她合作,肯定了她的实力,并且还推荐她上了目前的这个节目组,所以她理所应当要站在金泰盛他们那一边,对于一些自己不太了解的事情,多问问金泰盛的意见总不会错。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是很难做到两面讨好的,曾白头在挺多年以前就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你要是不站队,人家永远都不会真正把你当成自己那一边的人。
保持中立的话,你或许不会有敌人,但同样也不会有朋友,在这个圈子里,没朋友的话,混得开吗?
结束通话以后,曾白头给金泰盛打过去一个电话。
“……是啊,欧巴,突然接到这样的电话,我应该接受这个工作吗?”
“这个啊,你不是刚刚帮东沄画了一幅非常不错的画像嘛,说不定他们公司也会想着要趁热打铁,找你给他出一个画册呢。”金泰盛说道。
“这样吗?那我是应该拒绝道箐他们那边吗?”曾白头问道。
“不用着急,不是说明天才给回复嘛,我先帮你问问东沄他们那边的意思好了。”金泰盛又道。
“那麻烦你了,泰盛欧巴。”
“不要客气了,那我晚一点再联系你啊。”
“好。”
放下电话,曾白头也没了画画的心思,于是干脆收拾好工具,顺手拿起一本H语练习手册,坐到阳台的沙发上去练习拼读和认字去了。
H语入门并不难,但是要想熟悉到一看到那些文字就要马上知道意思的程度,她还得多做练习才行,曾白头现在是水平还很渣,一句很简单的对话,她都读得磕磕巴巴,每每碰到不认识的字,都要停下来拼拼拼半天。
“唉……真麻烦。”学了不到两个钟头,她便再也没有了任何耐性,把那册子往旁边一丢,整个人往沙发上一躺,就不想再动弹了。
不知不觉,又到了太阳下山的时候,橘黄色的阳光暖洋洋地照在阳台上,曾白头侧身趟了一会儿,然后又换了一个仰躺的姿势,将手臂枕在脑后,翘着腿,小声地哼起了小曲儿。
“……”
“西凉川四十单八站,为军的要人我就不要钱。”
“我进相府对父言……打板子、上夹棍,我叫你思前容易你就退后难。”
“大嫂不比巧言辩,为军哪怕到官前……”
“……”
“军爷说话理不端,欺人犹如欺了天……”
“……”
“……这锭银子三两三……做一对少年的夫妻你就过几年。”
“这锭银子我不要,于你娘做一个安家的钱,买白布做白衫买白纸糊白幡……”
唱得正来劲的时候,电话又响了,曾白头一边进屋拿电话,一边还不忘在嘴里哼哼:“落一个孝子的名儿在这天下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