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像是你住的地方。”简单,安逸,还有一点点情调,不太浓也不太明显,并不刻意,这间屋子十分符合曾白头的风格。
“才住了几个月而已。”曾白头笑道。
“这窗帘是原来就有的吗?”东沄问她。
“不是,是我自己买布料回来做的。”窗帘店的选择实在太有限了,当初买窗帘的时候,曾白头去的是布料市场。
“阳台上的沙发也是你放的?”东沄又问。
“是啊。”为了给自己找一张实惠又舒适的沙发,曾白头当初逛了不少地方。
“……”东沄没再说话,他走到阳台外面,伸出手指在那张沙发的靠背上轻轻拂过,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回头对她说道:“对我们现在住着的那个屋子,你什么布置都没有做过。”
“……”曾白头感觉自己的心口紧了紧,她勉强笑了笑,说道:“是啊,我说怎么住着有点不习惯呢。”
“……”东沄看着她不说话。
“以后会好好布置的。”曾白头说道。
很多时候,其实并不是东沄太喜欢闹别扭,而是曾白头总是让他失望的关系,对于这一点,曾白头自己其实也知道。这个男人失望的时候,她也会跟着难过心疼起来,可为什么她明明已经很认真了,却还总是做不好。
东沄没再说话,从阳台外面走进来,几步走到电视墙边上,伸手把墙上那张林长浚的海报给揭了下来。
曾白头就在一旁看着,没敢吱声。当初把这张海报贴上去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这时候当她看着东沄伸出他修长好看的手指,一点一点把这张海报揭下来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好像是对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
“那个……当时看你们的演唱会的时候,拿到两张海报。”所以她就都贴了上去。
“……”东沄没接话,他慢条斯理地把那张海报卷起来,放在一旁的茶几上,然后才终于转头问曾白头道:“画呢?”
“啊,在这里。”曾白头感觉自己终于得救了,她走到墙边某个画框面前,伸手把上面盖着的用来防灰的白布拿了下来。
东沄就站在她身边,静静得看着这一幅让曾白头画了整整一个星期的作品。
“怎么样?画得好吧?”曾白头歪头看他,语气里略带几分得意。
“是啊。”东沄一向知道自己在舞台上的时候是耀眼的,但是此刻看着这幅油画中的自己,感觉却很有些不同。
曾白头曾经说过,即使是一朵路边的野花,在它的世界里,自己就是最美丽的存在。
但是,难道只要自己感觉美丽就够了吗?
还有那些被人围观追捧的名花,难道只要它自己感觉美丽,看客们也感觉美丽就够了吗?
必定还是不够的,无论是野花也好,名花也罢,没着没落的美丽,带来的终究只会是空虚。
只有当它们真正被谁看进眼里,爱进心里,所有的美丽才会变得有意义,那些空虚又茫然的美,才会变得真正充实甜蜜起来。
“呀。”曾白头伸手推了他一下。
“怎么?”东沄转头看她。
“不高兴吗?”曾白头问道。这家伙看到这幅画的时候,为什么是这样的反应,他难道不应该表现得更高兴一点吗?
“没有。”东沄笑了笑。
高兴吗?满足吗?他好像确实应该如此,但是这个女人却并不知道,当一个人心里的贪念太过深重的时候,他就再难感到满足了。
“能画出这样的画,你这家伙那时候就已经很喜欢我了吧?”东沄问道。
“……是啊。”曾白头承认道。虽然在这样的气氛下,用这么认真的语气说出喜欢的话,实在让她感觉有些别扭,但她不想再让这个男人失望。
“有多喜欢?”东沄的声音轻轻柔柔的。
“很多。”曾白头看着他回答说。
“骗人。”东沄笑了起来。
“没有。”曾白头道。
“知道真正的喜欢是什么样吗?”东沄说道。
“……”曾白头没说话,一脸认真地等着他后面的内容。
“……”但是她最后等到的,却是一个吻。
一个激烈而又缠绵的深吻,带着仿佛永远也不能餍足的渴望,一如他心底那些多到快要无处盛放的感情……
真正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应该是什么样,这个女人并不真的知道……喜欢一个人到心醉,到心痛……那种想要把她拆吃入腹揉进骨血的渴望,却又不愿意伤害她一分一毫的小心翼翼,这个女人好像一点都不懂。
还有那些求而不得的纠结……是啊,求而不得,就算是交往了同居了马上就要结婚了,他所得到的,却依旧还是远远赶不上他所渴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