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鱼直奔孩子,接下仁莫湾用生命保护的孩子就顺着绳梯爬了上去,仁莫湾却很棘手,最后由放下的担架拉上直升机的。
发现仁莫湾的第一时间迟骋就已经和龚龙取得联系,手术在飞机上开始紧张的进行着,缺什么少什么男人也会在第一时间派人送过来,几架飞机远离受重灾区,向着安全的城市飞去,最先到达的是台湾,龚龙咬紧牙关,仍是坚持直接驾机回家。
荏苒在仁莫湾的手术室外哭倒,他知道了,他都知道了,从找到仁莫湾开始这孩子就在接受紧急手术治疗了,一直到现在手术仍在进行着。
龚龙搂着荏苒始终在安抚,把仁莫湾不会有事变成一句魔咒打入荏苒的耳朵里,荏苒不要害怕不要担心。
任秋香不语,就连雷爷也沉默的要人觉得意外,展翔紧紧地搂着她,给她力量给她安慰,江小鱼也好迟骋也罢,几个人也全都守候在仁莫湾的手术室外而不是滕子封的病房外,就算此时此刻,四个人也完全没能从仁莫湾带给他们的震撼中走出来。
他们还是太小,十九岁而已,不懂真爱是什么,可是从这一刻他们懂了,真爱就是像仁莫湾这般,天崩地裂也要爱,疯狂的爱,变态的爱,甚至是扭曲的爱。
安静的走廊里忽然自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跑步声,有小护士的惊呼,有推车被撞翻的声音,头部缠着纱布的少年疯魔似的自楼上跑下来,可到了近前却不动了。
没有咆哮,没有嘶吼,只是静悄悄的走近那扇禁闭的手术室大门,瞧着那门顶的红色指示灯发懵,没人上前来劝慰,一个个都若有所思的沉默着,此时此刻,一切言语都是虚伪,滕子封的心情他们全都读得懂。
扑朔朔的热泪盈眶而下,每一颗砸在地面上的眼泪都有千斤重,不用生离死别他也知道,他不要孩子了不要孩子了,他始终想要的只有小男人,他好想现在抱起小男人就对他说,临走前他说的全是气话,他舍不得与他分离,早知道如此,他甘愿与小男人死守在一起,为何非要偏执的去装记号?他是傻了吗?如果他傻了龚龙也不会傻,瞧,小鱼他们不还是找到了他的小弯,傻掉的只是他,哈哈哈哈哈。
没有什么可以的造型,没有什么强颜的欢笑,因为再强颜也还是笑不出来,滕子封也被定住了,就这么站在手术室的门前怔怔的瞧着那红色的指示灯出神,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后来,少年走了,调头就走了,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下,他竟然没等着仁莫湾的手术结束就走了。
重症监护室外,滕子封隔着玻璃朝着里面望过去,温箱里正生龙活虎踢动小腿挥舞小手的就是他的儿子。
黝黑的眸中却没有温馨甚至半分的宠溺,滕子封用一种恶狠狠的眼神在瞄这那个孩子。
有护士来回出入,用诧异狐疑的目光看着滕子封,都不由自主的微微蹙眉,觉得这个劫后逢生的少年有些怪异。
五指紧握,骨节泛白,滕子封始终站着,直到没了值班的护士,少年迈动脚步走了进去。
在温箱前站定,滕子封垂首看下去,皱巴巴的小人儿真像一个超大的老鼠崽,难看的要人不敢恭维,而且,而且还是兔子嘴(唇裂),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恶魔,似的,一定是被印尼人给诅咒了,他的小弯才会生下这么个容貌上有残缺的东西。
他是恶魔,他一出生就受到了诅咒,他会害死他的爸爸,似的,他真的快害死他的小弯了。
掐死他,掐死他诅咒就解除了,掐死他,掐死他他的小弯就会复活,掐死他,掐死他……掐死他……掐死他……掐死他……
可怕的想法在滕子封的心里滋生开来,这越发要少年雀跃,是的,必须掐死他,掐死他他的小弯就回来了。
温箱中的小人儿就像是发现了滕子封残酷的目光,窥探到了少年心底生出的那邪恶的想法一样,竟是很灵性的咧嘴哇哇哭闹起来,如此的撕心裂肺,如此的歇斯底里,要他本就残缺的容貌更加面目可憎如同一个小怪物。
啪,滕子封的脑袋被龚凤打的歪到一侧,处事不惊的女人愠怒道:“你这个畜生是疯了么?是谁允许你伤害我得孙子的?”
小人儿的哭声震天,就像依仗着他奶奶的身份在张扬跋扈一样,越特么哭越大声,尼玛的杀猪都没这崽子喊得销魂。
“小封?小封啊你这是做什么?这是弯弯不要命也要给你生下来的儿子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要是弯弯醒过来知道会伤心死的。”踉跄赶来的荏苒虚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