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怎么过,和你家李祝融一起过呗!”佑栖笑得开心:“我不是没办法吗,你们当时那样,已经是死局了,不搞点大事出来,怎么可能有转机,难道真让他把那姓蒙的傻逼弄死了,然后你们俩老死不相往来?”
我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
手上一空,电话被拿走了。
李祝融把电话放在耳边,满是戾气地说:“姓林的,我操你大爷,你给我听好了,你躲到国外也没用……”
不知道那边佑栖说了什么,他回了一句:“你要不是老师的朋友,我非弄死你。”
佑栖又说了一堆。
李祝融的脸色竟然好了一点。
然后他说:“要你多管闲事!”然后把电话交给了我。
虽然佑栖一向巧舌如簧我是知道的,但是李祝融的情绪平息如此之快,我实在没想到。
“许煦,你在听吗?”
我拿着手机走到走廊转角,站在窗口和他说话。
“你和李祝融说了什么,他不会真的让人出国去抓你吧?”
“放心,他比你聪明多了,看得事穿,怎么会对付我,要是换了个人,早该准备礼物谢我了。”佑栖在那边嘲笑我。
我一直压着的气上来了。
“你太过分了,佑栖。”我语气严重地谴责他:“这种大事你都骗我,我以后怎么相信你。”
“别啊,我不是为了你好吗?”佑栖说得急,但语气一点都不担心:“你自己想想,是你和李祝融针锋相对的时候好一点,还是你们好好相处,有商有量的好一点。这一个月,他一没伤害你家人朋友,二没锁着你不让出门。这样平心静气过日子,不挺好的吗?”
“不行的。”我反驳他:“他以前做的事,我没法平心静气放过去。”
“他以前怎么你了?让你退学是他爷爷做的,你爸妈真正被人非议的,是因为你是个同性恋。生儿子的事,是他和他爷爷的妥协,和你跟沈宛宜似的,这些你都清楚。你不就是记恨他十年没来找你吗?你慢慢磨他,总有一天会磨出答案的。”佑栖还不忘补充:“你别生我气,我不是维护他,我也可以跟着你讨伐他,数落他,整天念叨他过去对不起你的事,但那样过得苦兮兮的有意思吗?我是希望你以后能有人陪着,好好过日子。你自己想想,这些天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是不是比过去和我们呆在一起都要开心快意?”
“但是人活着也不只是为了开心快意,有时候总要仗一口气的。”
“要是佐栖能回来,我可以一辈子不仗气。”
“那不同的……”
“有什么不同?”佑栖反问我:“你仗一口气,要是真和他分开了,他这个人从你的生活里消失了,和他死了有什么区别?然后你一个人过一辈子,你现在才三十岁,人生未过半,难道真要为了一口气断送一辈子?”
“你看,要是你以为你得癌症了,时日无多了,你最后的日子还是想在他身边过的。因为你想着日子不多了,就纵容自己,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跟着心走不是很好吗?我设计这么久,就是想让你看清楚这点。”
我无言以对。
我只能苦笑着说:“但是我没得癌症啊……”
要是快死了,还能骗自己说:没有多少日子了,就放纵一回吧。
但是我活着。
就像人临死前,往往会说出在心里埋了一辈子的话。
因为活着的时候,太多牵绊,太多规则,自尊,家人,还有那些无法忽视的过往。
我是雕不了的朽木。
无怪乎佑栖最后愤怒地说:“那你就可劲儿折腾吧,等到有一天真折腾出个癌症了,你就有好日子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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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李祝融回去。
回去正好是晚饭时间,远远看见李貅站在花园门口,蔷薇花开得很精彩,他穿着我给他配的白色T恤和深棕色的卡其布裤子——尽管他早上对那件T恤上的卡通图案不屑一顾。
“我出来看我的YOYO车有没有在外面。”他很拽地跟我们解释。
“让佣人去找。”李祝融拍了一下他的头。
“以后天黑要给他加一件外套,”我和管家交代:“有几件套头衫也可以穿。”
我不知道为什么已经知道我不是癌症了,李祝融还要逼着我喝芦笋汁,饭菜还是清淡得不行。
吃完饭,李祝融进书房,我去敲门。
“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他坐在办公桌后面,正托着下巴看电脑屏幕,把目光转向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