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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久严射(159)

只是很可惜。

这些年严希伏于乌黑之地,拭刃舐血,推人入渊,偶尔痴心妄想于寒潭里捞星触月,本以为什么都攥不住,到最后竟也有一个人的真心。

就这么扔了真是可惜。

想到这里严希又想犯病了。

想起石久昨晚上跟自己说的话,脑子更是都不好使了。

烦躁的靠在窗口抽了根烟,移民公司的小胡来了电话。

小王推门而入,怀里抱着案卷,通知严希后天他在高院有个案子要开庭,让他别忘了。

严希接了小胡的电话,很抱歉的跟他说自己想再考虑考虑,接着就去看小王准备的答辩状。

这个案子严希跟了一年多,一审打完接着打二审,后天公开审理,估计会来不少记者,严希不敢有任何纰漏,毕竟自从汪律师倒台后,托他倒霉的福,严希终于熬成市里一只手都数得上的名律师,不说别的,光从这阵子慕名找来打官司的人数就能看的出来。

只是严希有时候也会恶意的想想,如果自己以后也出了事,本市的律师在民众心理的信誉度会降到什么程度。

下午严希去了一趟高院,在市政府前堵了半个小时的车。

因为前面车祸的原因,交警来疏通了半天马路还跟便秘一样,动都不动。

严希坐在车里,侧脸看市政府威严高耸,建的无比华丽。

对面是全国闻名的标志性的建筑物,火红如炬,灿烈似霞。

实在忍不住又想起一个精神不好的女人和一个早死的男人。

当年的确是郗战强送礼,林立举报,一架斯坦威是很贵,可在那个年代也还不至于死。

因为当时查处那一批官员的案件非常轰动,即使档案有些敏感机密,好在严希这两年在这些机构里混的相当可以,送了几次礼,也能偷着查几回。

那时候正值换届,有人上台,自然就有人倒台。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站错队的人一水水的跟着高官下水,席以北算一个。

严希一度以为席以北的死是因为跟错了人,可到后来看见他给高官写的信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记录显示,高官被逮捕后,搜查的干警从他家发现大量私人信函。

其中一个干警就叫赵云。

严希不知道席以北是不是那种谄媚着攀关系的人,却是很知道席以北的字写的什么样。

他给自己的书就放在律师所,严希不会不清楚,再加上自己妈跟自己说的那些话,到近些年石淼跟那些人私下的联系,林立,赵云这种小角色顺利调任和高升,事情虽然错综复杂,也是终能逐渐明了。

席以北不是死在贪污,也不是死在站错队。

交通恢复,严希在喇叭的催促中回过神,开着车继续往高院走。

石久来了个电话,说是搬回去的事先缓缓,眼看着到年根儿,他工作也比较忙,有时间再说。

——

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跟律师和好后,得空吧唧吧唧嘴,石久也觉得这活雷锋当的有点不是味。

加上工作又忙,便有意无意的拖着律师不往回搬。

这不今天在单位加班加到晚上十点,

石久想了想还是回了自己家。

到了家门口,石久刚掏出钥匙开了门,还没等进去就给一个黑影突袭了。

被死死箍住腰时,石久正想商量人自己上有老下有小的,结果转过身看见律师,便生生把嘴里的话憋回去。

跟严希同时站在自己家门里的时候,石久脑子有点空白。

半天才反应过来,接着便咬牙切齿的划拉旁边人的脑袋,“你他妈怎么来也不打个招呼……”石久声音低的自己都很难听见,“而且我妈在家呢,你小子胆儿忒肥了……”

黑暗里的人唇角微勾,

“……有动静……”

石久立刻不说话了,竖着耳朵听了一会,里屋悉悉索索的,似乎是有人在地上趿拉拖鞋。

当即出了一身冷汗,石久抬手推开门把严希往出拽,

“你先出去,我妈起来了……操……看见你这老太太绝对作……”

可怎么扯严希严希也不挪地方,大有俊媳妇不怕见公婆的阵势,把石久眼睛都急红了,只能赶在他妈出来前,拎着人的后脖领子往自己屋里窜。

刚窜进去,客厅灯就亮了。

石久妈睡的满面油光,跟给十八铜人穿了似的,油光锃亮的披个小棉袄就出来了。

石久一脑门子汗,鬼鬼祟祟的把严希关自己屋,寻思着等石久妈折腾完了回去,自己再拉着严希出门。

正盘算的来劲,就看石久妈睡眼惺忪的往沙发上一坐,打开电视开始看围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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