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我……比较好吧?”陆敬哲艰难地扯着喉咙说话,声音却好像蚊子哼哼,“小心我又缠上你……”
“……”
电话那头没了回音。
陆敬哲苦笑着摇摇头,冷哼道,“不用担心……我在这边过得很好……咳咳,谁会那么……贱,一直缠着你?”
“……”
安睿还是没说话,那边隐隐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陆敬哲倒在床上,把脸蒙在枕头里猛咳了一阵,只觉得喉头又是一阵腥膻,哽着嗓子骂道,“安睿你这个王八蛋……我死了就是你害的……咳咳,别想给我撇清关系……人渣……”
安睿终于出声,嗓音中有些无奈,“……你喉咙都这样了,不要多说话……”
陆敬哲咳得脑仁都在疼,根本就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咒骂,“你这个贱人……”
安睿一边开车一边苦笑,“是是。”
“……咳……你等着……”陆敬哲的声音越来越无力,磨牙的声音倒是很清晰,“我死了也诅咒你……喜欢谁……谁就阳痿……”
安睿急匆匆地买了末班车票,坐在站台边的长椅上等车,苦笑道,“太狠了吧?如果我喜欢你呢?”
“喜欢……我?”陆敬哲咬牙切齿,“你这个败类……有好事从来想不到我……”
“……”
安睿无语叹气。
陆敬哲烧的头脑都不清楚了,迷迷糊糊地又骂了半天,也不知道骂了什么,渐渐的连咳嗽的力气都没了,只在电话里哑声喃喃,“王八蛋……”
安睿的眉心皱得能夹死苍蝇,“嗯?”
“你要对我……好一点……”
“……”
陆敬哲把手机贴在唇边,灼热的呼吸拍打着话筒,眼眶酸胀得流出眼泪来,“因为……阳痿我也不怕……你喜欢我吧……”
番外一 别扭猫的诱拐法则(二)
阳痿我也不怕……你喜欢我吧……
我说了吧?
这是陆敬哲在满是消毒水的病房里醒来时的第一个念头。
绝对是说了……那些丢人的不要脸的没尊严的bullshit……
真TM丢人。
陆敬哲极缓慢地深吸一口气,清爽的薄荷还夹带着些烟草味道,那口气瞬间梗在了胸臆间。
连眼皮都不用张开,都能感觉得到身边那个男人强大的存在感——
这人到底有没有常识啊,竟然在医院里抽烟?!
“醒了?”床边坐着的男人嗤笑了一声,屈起指节敲了他额头一下,“醒了就别装睡,起来喝点水。”
陆敬哲的眉心瞬间狠狠拧起,只是惨白的脸色让他的不满显得有些无力,依然眼睛也不睁,干裂的嘴唇张了张,却发现发不出声音来。
“之前说太多话,声带都伤了。”安睿叹气地摇了摇病床的扶手,让陆敬哲背后的床板升高,又垫了个枕头在他脑后,看着这人冷冰冰的脸,反倒笑了出来,“喉咙哑了也好,我还真怕你醒来以后骂我个十天半个月。”
陆敬哲看他的样子就来气。
也不知道是气他那没事人的样子,还是气自己的没出息。
他只是发烧转肺炎,并不至于忘记那天到底是怎么来到医院的。
这家伙带着公寓管理员砰地一声打开门时,一瞬间看着他那背光的高大身影,真的觉得还不如见不到他。
这副凄惨的模样,自己都受够了。
安睿在S城逗留了三天就回了N城。
来的时候两手空空,去的时候也只打了一个巨大的包裹而已——
那个包裹名叫陆敬哲。
现在的陆敬哲与其说像个包裹,不如像个包子。
包裹。陆非常郁闷。
他确实很怕冷没错,但像这样几乎把全部家当都围在身上还是第一次。
全身裹得好像个浑圆的棉球,脖子上也围了厚厚的白色毛线围巾,有气无力地坐在末班车的车厢里,靠着栏杆假寐。
安睿从吸烟区回来,就见他捂得脸蛋都有些潮红,紧皱着眉头抵在膝盖上。
他皱了皱眉,快步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抬手探进他的额头,“有点发烧啊……”
陆敬哲并没有睡着,头烧得嗡嗡作响,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掏出本子在上面写字,“不是你让我出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