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武一乐,这男生说话感觉很幼,尤其是一口一个“我妈”,整个一个恋母情结的小猫,转念一想,这孩子年龄不大,也许和赵默差不多呢。
KAY问:“光头,你每天都给你朋友做点心吗?”
“呃……哦,是啊。”初武愣了愣,陌生人出于礼貌,都不会叫别人的外号吧?
“那也帮我做一份吧。”
初武又愣了。
KAY说:“我买。”
“不是那个意思……”初武慌忙摆摆手,“只是,只是……”
电梯门半途开了,又涌进来一拨人,KAY被挤到初武右侧,紧紧贴着,精致无暇的脸也靠初武更近了,“你做一份做两份不都是一样?”
听好了,不是疑问句,是祈使句。初武找不到什么理由拒绝,只好说:“行啊,不过有的不是现做的,我是提前留的。”
“那也帮我多留一个。”美男子比他矮半个头,微仰视着他,笑得别提多灿烂了。
操,这小子笑起来真他妈好看的惨绝人寰!初武极不自然地移开目光,“嗯,只是,这种高脂肪的东西,你妈妈每晚都吃不好吧?”
“我自己吃不行啊?”KAY似乎心情不错,“我不和我妈住一起,我住学校宿舍。”
“还在念书啊?高几?”和赵默差不多大的话,应该是高一吧?
KAY乐了,“我看过去那么小吗?我大四了。”
“呵,大四啦,那今年暑假就毕业了,工作找好没有?”初武敷衍着,多瞥了他一眼,发现他的耳朵软骨上隐约有几个细小的耳洞,初武讶异,男人扎这么多耳洞还是第一次见。
KAY说:“我毕业还早,还有三年研。”
得,高材生,姜小猪三号。至于看到什么人都和姜小猪联系在一起比较,初武从小就有这么个坏毛病,如今更甚,看到帅哥不自觉地得意一把:没我的小猪帅。
看到KAY,光头得意不起来了:他妈的,这小子比我的猪还帅,什么鸟人啊?!!
电梯到了顶层,KAY突然说:“对了,我叫元凯,你叫什么?”
初武木讷讷地“哦”了一声,摸摸鼻子,说:“郑初武。”像小学生间互相自我介绍,真有点难堪。
姜续从医院里出来,朝停在院门外的墨绿色奔驰大步走过去,一把揪住靠在车门边的韩谦,抬起拳头就揍。
韩谦一手捏着烟,一手准确地握住他的拳头,冷哼:“我什麽都还没说,你怎么就生气了?”
姜续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韩谦,想跟踪人就专业点,别让我看到!”
韩谦有恃无恐地笑了笑:“我光明正大地跟踪你,你又能怎样?告我?”
姜续语塞。
韩谦把姜续的拳头往外一送,腾出手来扣住姜续的下巴,语气带着点幸灾乐祸:“精神病又犯了?你每年这个时候都犯,有没有告诉光头?”
姜续觉得胸口有层重重的闷气在徘徊,消不了,又吐不出来。
韩谦把手伸进他的口袋,掏出一板药片,眉峰一挑,“只开了这么一点?医生不肯给你多开?要不要我帮你多弄几片?”
空气中的寒流带着火药味儿,隐隐流动。
韩谦一摊手,“还是算了吧,开多了你又要泡酒喝。”把药片塞回姜续口袋里,声调如水般平淡:“你可不是只有抑郁症,焦虑,妄想,还有轻度的精神分裂,一定要早点重视,犯大就不好对付了。哦,对了,我都忘了你还有梦游这毛病,怎么样?有没有吓着光头?”
姜续说不出话,眉间是淡淡的无奈和凄然。
韩谦猛然觉得悲凉,他抽了口烟,把烟头丢地上,两个人沉默一阵,韩谦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更何况情人,更何况你和光头这样没什么感情基础的……你的病只有我能承受……”他掏出一本薄薄的红本本,递给姜续,“你折磨我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等这个?”
“这是什么?”姜续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接,在触到那小本本时,看到那上面的印着的字,陡地僵住了,“离婚证?”
“离婚证,暗红色的。”韩谦自嘲地笑了笑,“不是绿色的。离婚也是件挺喜庆的事儿,你说是不是?”
情绪突然无法抑制了,姜续的嘴唇开始发抖,语无伦次道:“你,你……”
韩谦不紧不慢的说:“三分二的财产,包括在国外的所有投资全归我前妻,除了女儿,我什麽都没有和她争……况且,我欠她那么多,钱也还不清,能给的我都会给,只有女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