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子龙抬手揉揉对方的脑袋,苦笑道:“我把你锁起来,你一定很恨我。”Jason眼一弯,嘴角上扬,“拿人钱财供人取乐,我自己不走的,不然谁锁得了我?”确实,条子龙没有没收他的手机,而且这个屋子是在二楼,他真的想走的话从阳台上跳下去都行。自打上次Jason掰着手指头算出一年半的包养期限,俩个人见面时接吻,睡觉时拥抱,却再也没有发生过性关系。条子龙睡觉时总是把Jason当成一个大抱枕,下巴顶在对方的头顶上蹭蹭,整个一八爪鱼的德行。两个人常常手手脚脚缠在一起打闹起来,Jason抱怨条子龙这么抱着他把他抱得透气都困难了!条子龙“呸”一声,“你就是我抓起来的野狗,我爱怎么抱你就怎么抱!”Jason一口咬住他的肩膀,低哮:“反正我是狗!爱怎么咬你就怎么咬!”条子龙痛叫着躲开,“死鸭子,你敢咬我?!!”揉揉肩膀,扑上去压倒Jason,抱得更紧了,“你咬!有本事一直咬!”
Jason亮出白牙直扑他的脖子,却没有咬他,而是舔舔他的喉结,戏谑地问:“你最近是不是性功能障碍了?”
“你才性功能障碍呢!”条子龙把Jason结结实实地圈进了怀里。
“那你为什么都不和我做爱?”
条子龙很认真的说:“因为我想和你谈恋爱。”
Jason收起笑容,冷冰冰的说:“切!”
条子龙在家时,Jason会拉大提琴给他听,没有情绪波动的淡漠旋律,深厚的低音,在老旧的小屋子里回荡。条子龙静静听着,他的整个暴力疯狂的世界都宁静下来,犹如沉浸在碧绿的水潭里,耳边是缓缓流动的水声,他合上眼睛享受这旋律,不觉眼里有点潮湿,为了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Jason垂着眼帘,顽劣痞相荡然无存,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与年龄不合的安详恬静,和那个浪到骨子里的小鸭子不是一个人,造物主是这样奇妙,创造出如此一个动静迥然的孩子。条子龙对这样的生活很是迷恋,久违了的安心,自打他在道上混以来,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这种舒适感了。
转眼一个炎热的盛夏过去了,天凉下来,Jason对自己被囚禁的生活状态始终没有什么怨言,他可以花很多时间拉他的大提琴,这个乐器对他来说就像位情人,刚接触的时候抱着玩玩的心态,时间越久越是难以割舍。
条子龙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拉着Jason到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透透气,孤独的灯光拉长俩个人的影子,条子龙有时候会问:“Jason,你说我什么时候该洗手不干?”
Jason反问:“条子龙,你说我什么时候该洗手不干?”
俩个人相视一笑,Jason说:“你不改行的话总有一天会被人砍死在街头。”条子龙点头说:“你如果不改行总有一天会得艾滋。”
Jason煞有介事地一拍手,“你别和我比啊,我弟弟死了后我就决定不干了,可你非要嫖我!还把我锁起来嫖!”
“你还真有弟弟啊?哼!骗谁呢!”条子龙赶紧抓牢他的手,唯恐他找机会逃跑,“你那么爱钱会不干了?狗改不了吃屎。”
Jason顿住脚步,“我再不需要钱了,所以,恭喜你成为我的最后一个嫖客,伺候完你我就改行。”
条子龙回过头看着他,似笑非笑,“什么嫖客,真难听,我这段时间哪有嫖你?”Jason耸耸肩,摸出根烟老神在在地叼着,“那好,我从现在开始从良。龙哥,我可是说到做到了,那你什么时候退出黑道啊?”
条子龙拢手给他点上烟,询问道:“那以后我们要做什么?”像刚买了张彩票就开始计划中奖后该怎么花。
“我要--”Jason拉长尾音,冥思苦想了片刻,说:“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不然这样,我混黑社会,你来当鸭子,怎么样?”
条子龙失笑,“孩子话!这样吧,我们开一家冰饮店清清白白的过日子,好不好?”Jason默然片刻,眼神冷了,“彭爷不会轻易放你走的,变成瞎子还过个屁啊?”“当瞎子有什么好可怕的?你答应跟着我的话我就去争取。”条子龙紧了紧他的手,“你呢,你去弄好你的合法身份证,然后我供你念音乐学院,怎么样?”
Jason颤了一下,说:“不好,我要去打工。”
“为什么?”
“我还有爸妈。”
“我家还有小孩要念书。”
“我供。”
Jason带着哭腔说:“还是不好,你一个瞎子哪能赚那么多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