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故意让自己坏,让自己无所谓。这样,才能把自己保护好。
就算最后被李乐旬找到,承诺着不会再让她受伤害,可是,那种不平衡的感觉始终无法清除而去。
哥哥替她出头,倒让她觉得那是补偿,那是她应得的,那是她该享受的,或者,李乐旬为她做的一切,让她觉得满足和享受。
没有想过更多,只是享受着亲人的照顾。
直到那天,听到哥哥的那句话,看到那个场面,甚至李乐旬被送进手术室,甚至在病床上还没有苏醒过来的状况,她才开始想,那是她唯一相依为命的哥,除了他,她再没有亲人。
模样比她还要清秀的哥哥,如今躺在病床上,吐着微弱的气息,脸上是深浅不一的伤痕,胳膊,腿,都裹着纱布,散发着消毒药水的房间,让徐乐贝恐惧。她想起那天李乐旬嘴里不断流出的血沫,和医生曾经说的危险,如果不是有那种瞬间,也许,她还可以再无所谓着。
房间里此刻没有人,徐乐贝终于在太阳落山的时候,扑在床上哭了起来。4天,李乐旬还是没有醒过来。
「哥…醒醒…我再也不惹事了…」
「还没醒么?」姜程看着怪哥。
「嗯…」怪哥点了一下头。摆平黑子和大山,本来是非常轻易的事儿。但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李乐旬会伤得如此严重。黑子知道怪哥是个黑白通吃的主儿,又冲着李乐旬来,叫着解释「不知道他是怪哥的朋友,要不是他死命不倒下,也不会下狠手。」
姜程看着窗外说
「怪哥,他那身子骨,凭什么跟人家叫板啊?」
怪哥笑了一下「年轻小伙子,不要命吧。」
「为了他妹?」
「我看是。」
姜程沉默了一下。又说
「要是我,恐怕做不到。」
怪哥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又想起姜俊,说了声「情况是不一样的。你一味地帮姜俊,也许他不会死,但是丝毫改变不了他。」
姜程笑了一下「那看看徐乐贝会不会改变吧。」
怪哥也笑「那丫头大概好久没哭过了,这次哭个狠的。」
「哭有什么用?」
「至少还换来她点泪水。姜俊到死,也从来没哭过。」
姜程的手有点抖。怪哥拍了拍他。
不知怎么,想去病房看看那个男孩,他不知道他体内的能量从哪儿来,他自己不能承受姜俊的所作所为,为什么他却可以挡在那样妹妹的面前。
病房里的兄妹俩,都睡着。月光下,可以看见趴在床上的徐乐贝脸上的泪痕印记。
姜程踱到床前,看见李乐旬的嘴角似乎还微微翘着,这个时候,还在做什么美梦么?
将他抱在怀里的时候,有一刹那,真希望,他是姜俊啊
怔在那里,臆想着姜俊的回归,床上的人突然动了动,姜程一惊,俯身下去,看见他的脸上有一丝痛苦姜程小声叫「李乐旬…」
他的眼皮有点抖动
「李乐旬…醒了么?」
徐乐贝突然醒了,直起身子,看见姜程,又看了看李乐旬,也蹿起身「哥!!」
李乐旬的眼睛慢慢睁开了,没有焦点,只觉得眼前有人影晃动,浑身有种沉甸甸的钝感,让焦距聚集在面前人的脸上,当看清的时候,随着神智的不清醒,他有些诧异地说「你在这儿干吗?蛋糕不是送过去了么?」
第九章
过了好一阵子,李乐旬才把姜程,买蛋糕的,KTV老板,徐乐贝喜欢的人是一个人的事情搞清楚。亏他第一次就让他好好对自己妹妹,却连他样子也没记清楚。
据说,他居然还是救命恩人。
李乐旬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
「谢谢你啊。」他对着姜程说。
姜程瞅着他还有些惨白的脸,说「谢倒不用,以后别上来就让我好好对待你妹妹就行。」
李乐旬有点脸红,「我错了。」
姜程笑。错认得真快!
「你一个做蛋糕的,怎么那么能打架啊?」姜程问。
「打架不分高低贵贱,不分职业。」李乐旬阵阵有词。不知怎么跟姜程说话,总是特别有逮什么说什么的感觉。不用顾忌。
姜程也是,当年和姜俊两个人说不上几句话,可是对着李乐旬,总想逗他说两句,或者看着他的样子就觉得想笑。他还是个年轻小子,22岁,记得姜俊出事的时候,也大概这个岁数吧。
徐乐贝居然拎了一保温瓶粥来,吓了李乐旬一跳。白白软软的粥盛到碗里端到李乐旬面前的时候,他的嘴还没合上。
徐乐贝拿了勺子盛了粥在嘴边吹了吹,递到李乐旬嘴边
为了掩饰自己的少少激动,李乐旬问「你知道咱家米放哪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