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办公室里很快鸟语花香起来。几个赶时尚的文员也纷纷屏弃北京口音,弄得舌头不平整起来。
公司好像准备大干一场的样子,本来我也纳闷为什么美国公司要卖饺子,后来才知道,他们是收购了一个香港的牌子,开始在中国大展拳脚。
本来,公司高层的变化对我来讲没有任何影响,我还是干我该干的活。不知怎么的,有一天,又是下雨,大家忙完工作都在屋子里‘炸金花’(一种赌牌),我一是没钱,二是不会玩,就在外面屋子里面在电脑上做表格,这是我主管交代的。
“怎么不和他们一起玩呢?”一个港台腔在我耳边响起。我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梁思雨正站在我身后。
“你,怎么回来了?”我差点忘了我还有一个任务,望风。
她笑了一下“别紧张,我早就知道。”她指了指里面。
“噢”那应该不关我的事了吧。
“怎么不和他们一块玩?”她又问。
“我不会。”
“不想赌?”
“也是。关键也没赌本。”
“有钱就赌?”
“不知道。”我随便说。
“表格做的挺漂亮的。”她又说。
“啊。是王浩交代的,他设计的。”
她眼睛里有些变化说。“噢,是吗。”
“是啊。”我不知道和她有什么话好说,只是觉着别扭。
“那早点回家吧。”她说,然后婀娜地走了。据说现在梁思雨的穿着是那些女孩模仿的对象。
第二天,郁闷的事情发生了,那几个主管都黑头黑脸的。王浩从经理办公室出来,对着我问:“昨天那女的来你怎么不告诉我?”
“她说她早知道,而且,她进来我也不知道。”
“是吗?那怎么走的时候,也没听你说?”
“我以为没事。”
“是!你是没事!我他妈的这个月奖金都给扣了。”王浩急赤白脸地说。
在公司里赌钱被扣奖金也没什么不应该,既然你愿意赌,就得做这个准备。我没接他的茬。他瞟了我一眼。
然后,有好心人劝我说,你小心点,王浩想找茬儿开了你呢。
这是什么事道?
我开始尽量少在公司待,早上报了道就出去,晚上按时回来汇报一天工作,然后抓紧时间麻利儿走人。我不是怕他开,我是烦看见他们。
有一天下楼,偏偏碰上了梁思雨,一起在电梯里。她打量我说“上次公司吃饭你怎么没来?”
“噢,那天有事儿。”
“不喜欢参加集体活动?”她问。
“不是。真有事儿。”
她笑了一下,电梯已经到了1层,我对她说我先走了,她点了下头,继续待在电梯上,我差点忘了,她的车在地下。
快步往外走,后面传来一个声音
“贺正午!怎么不参加集体活动?”我一回头,看见阴阳怪气的卫同。
瞪他一眼,他跟上来说:“可以呀,招呼白领呢?”
“关你事儿么?”
“怎么不关,再怎么着咱们也是发小儿。”
“去你的吧。”
“真的真的,不是哥们儿提醒你,这种女的你可招呼不了。”
我懒得搭理他,一门心思往外走。他却过来抻我
“干吗啊?”
“喝酒去。”
“喝什么喝,不去!”我突然发现自己心情不大好,没来由的心浮气躁。
“你回家干吗?你爹又不在。”
“你怎么知道他不在?”
“不是和你那小姐姐海南双飞去了么?”
“你怎么知道?”
“哇塞,你老爹和你那小姐姐,多爆炸的新闻啊,你问问去,樱桃园有谁不知道的?”
我看到他眼里分明是不怀好意。我甩开他说“你笑话谁呢?”
“谁啊?谁笑话谁了?”
“少他妈给我装。都写在你脸上了。小姐姐怎么了?碍着你们了?用得着你们说三道四的?”
“干吗啊贺正午,你吃呛药啦?”
“吃了!”
“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工作上,还是学习上,难不成是生活上的?跟哥哥说说,哥哥给你开解开解。”
“用你么?”
“走吧。别别别扭扭的。你说你,四年不回来,一回来就还这个德行,跟谁都欠你二五八万似的。逮着谁损谁不说,还老没好脸儿?你以为你伤得着谁啊,自己内伤去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