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凝烟本已走到车门前,给那女孩一骂,窘得站在那里满脸通红,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时,原智瑜上前一把将她推入车中。
“进去!”
他不容置辩地喝了一声,啪地将后面车门关上。
这时候,他不像那个毫无风度和江菲对骂的地痞无赖,也不像那个给水凝烟影响得忽然便柔软下来的温和青年,周身像是笼了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气息。
他下面的言行,正印证了水凝烟聪明的第六感。
冤大头(四)
他将手搭在车把上,笑了一笑,问他的女朋友:“你不愿意和我一起送她们回家么?“
那女孩张了张唇,气势弱了些,但依旧强着嘴:“不愿意!要送你送!”
“好!”他云淡风轻地对那个漂漂亮亮的女孩说,“这里又不是打不着车,你有手有脚有嘴又没醉,自己叫辆的士回去吧!记得要发票,明天我给你报销打的费!”
毫不犹豫地跨进车,发动引擎,迅速驶开。
他竟真的把这女孩半夜里弃在大街上,自顾开车便走。
那女孩跟着车子跑了两步,依稀听得到她拖着口腔的叫喊:“原智瑜,你这个花心大萝卜!花心大萝卜……”
水凝烟惶恐:“原先生,这……这样不行吧?这位小姐一定会生气的!”
原智瑜不以为意,“这女人太任性,我只是教教她什么是同情心!”
所以,让她尝尝一个人半夜三更沦落在街头等车的滋味。
可她并没有烂醉如泥完全丧失神智的朋友在身边,打车回家是容易,可回去后只会更委屈,更生气吧?
水凝烟正想着时,原智瑜伸手拿了两粒药丸和一只真空杯递给她,“给她吃这个。”
“这是什么?”
“美国产的一种解酒药。杯子里是蜂蜜加上葡萄糖水,也可以解酒,也可以保护肝胃。这娘们平时很少喝醉,不提前保养下,明天有得她受的。”他转头笑了笑,“我们常出去应酬,所以身边总会带着这些东西。有备无患嘛!刚听说她醉了,就冲了一杯蜂蜜糖水带过来,居然在她身上派上用场了!”
他嘲讽地摇了摇头,苦笑。
水凝烟听说过他向来和江菲不和,也不知他是嘲讽自己居然帮“敌人”呢,还是在嘲讽这个厉害的“敌人”居然会喝醉。
不过这人为了帮她们连女朋友都扔大街了,她如果不接受人家好意,也就太不知趣了。
她打开真空杯,尝了一口。
甜甜的,温度也正好。
虽然稍有点腻,但酒醉的人舌苔应该没那么敏感,江菲酒后正渴得厉害,喝着倒也不嫌弃,只是皱了眉申吟,“反胃……谁开车这么颠,晕车……”
车上这么个烂醉的女人,原智瑜车开得已经很慢,前面的柏油马路同样宽阔平直,哪里会颠了?
水凝烟明知是江菲的酒后幻觉,也顺势把解酒药放到她唇边,“嗯,晕车……那快把晕车药吃了吧!”
等江菲吃了药,原智瑜已忍不住讥讽:“精力旺盛得和条牛似的,你还晕车啊?以为捧着心招摇过市人家就会把你当西施了?装柔弱你装得像么?东施效颦!”
不想成全
也许因为喝了点东西,也许死对头的嘲讽特别能刺激人的神经中枢,江菲有些醒了,眼睛半睁不睁地望着前方驾车的原智瑜,含糊地咕哝:“你滚,滚……别想看我笑话!不就是给男人甩了么?谁没被甩过?我还甩过一火车皮的男人呢!”
原智瑜从后视镜中注视着她,拇指往下向她做了鄙视的手势,“娘们,你退步了!上回告诉我你甩过的男人排了一条长街,今天怎么就一火车皮了?得再努力一把,甩上两条大街的男人,才算符合你这娘们的凶悍嘛!”
“你个袁大头去死吧!”偌大的牛皮拎包就要往前方的原智瑜头上砸去。
虽是夜间车辆少,可这种举动,的确是把车上三人的生命在开玩笑了。
水凝烟急急地夺过包,拉紧她的手劝说:“菲儿,我们在车上呢,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好么?”
“明天,明天……可我一天也不想等!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连凝凝这死丫头都能趁我不在家的几天抢了我boyfriend,何况别人?什么都看不透,看不透!哈哈……”
水凝烟心里一抽,急急辩解:“我没有……菲儿,我不会抢你boyfriend……”
“是么?”江菲定了定神,忽然一把揪住水凝烟领子,高声叫道:“你,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