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维以表情愉快:“那我们的打赌,赌约你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钱大华笑声惊动云霄,“等咱们一回国就补上。”
陆筠暗自心惊,凝视照片。照片里的女孩子除了头发太短皮肤太苍白之外,真是非常甜美可人。她恭维:“钱工,你女儿很漂亮。您夫人一定是个美人。”
钱大华貌似不满的摆手:“小陆,你的意思是我长得不好看了?”
“哪里哪里,小敏的眼睛很像您呢,温柔和善,睿智聪明。”
这番恰到好处的恭维让钱大华喜笑颜开,哈哈大笑。陆筠照片转交给一旁的两位工程师,又看了一眼周旭;周旭会意,低声解释:“我也是回国的飞机上才知道,钱总的女儿自小就有再生障碍性贫血,这十几年基本上都是在医院长大的。他也不年轻了,自愿来国外工作,都是为了挣钱给女儿治病。”
陆筠心里的复杂感受真是一言难尽。原来这个笑得像个弥勒佛一样的钱工程师背后也有这么令人扼腕的隐情。为人父母者,无不心力交瘁。
正想着,忽然眼前一花,原来是周旭拿着一串佛珠在她面前晃动。
陆筠眨眨眼,看着那一颗颗饱满的珠子,问:“这是什么?”
“佛珠啊。”
周旭把佛珠塞到她手里,开始解释来历:“过年的时候去白木寺,求了签,签上说我今年坎坷不顺,我妈吓得要死,就去买了这个保平安,因为开过光,挺不便宜。我想你可能也需要,也给你买了一串。”
陆筠笑得打跌:“求签?这个你也信啊。周旭啊周旭,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我无所谓,我妈是说,宁可信其有。而且白木寺的签据说很灵。”
“灵不灵这个事情都是传出来的。真要说灵验话——”陆筠眼珠子一转,做了个自以为很潇洒的捋胡须动作:“来,把你的左手给我,让本大仙给你算算。”
周旭忍着笑,配合着把手伸了出去。
陆筠捏着他的手指,眉毛一挑,从容道来:“每个人手心的掌纹都代表着不同的含义,预示着你这一生需要走过的道路。你的生命线绵长明朗,说明你健康而长寿;你的爱情线支线繁多,说明你桃花运很不错,这里有个结,大概是指你两年之内必定结婚,而且这辈子只结一次婚,有两个孩子,一个儿子一个女儿;财运很好,你看,这里的四条纹路组成了一个米字,这里还有一个!周旭啊,我以后就靠你吃饭了!”
周旭一边听一边笑。
她说得头头是道,乍一听非常能唬人,于是一桌人都被她吸引过去。一旁的严工也笑着伸手过来:“帮我算算。”
然后事情就一发而不可收拾。她喝了点酒,因为周旭回来心情好转,简直是这几天最愉快的时候,于是说起话起来简直没法刹车,而且她只编好话,虽然没人真的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不过依然不妨碍在坐诸人心情大好,气氛活跃到了极点。
吴维以看到她潮红的脸色和笑出来的两个酒窝,视线一转撇到她手攀那串佛珠,今天一天内发生的事情浮上脑海,不由得心思一动,伸左手给她:“帮我算算。”
话音一落,大家开始叫好,他身边的钱大华立刻让出来一个位子。
陆筠不得已,只得去他身边坐下,小心翼翼的握住他的手指,低下头去看他的手心。这不是她第一次握着他的手,但是却是第一次那么仔细的观察。那是属于男人的一双手,中指食指布满厚厚的老茧,定是多年的写字画图结果。手指修长有力,手掌宽阔,漂亮非常,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握上去。
撇开一堆乱七八糟的想法,她装模作样咳嗽一声,开始说:“吴总,你的掌纹很复杂啊。我可能看不太明白。不过感觉上,恩,我只说我的感觉,大概早年坎坷,中年之后就很平顺,事业将有大成。这也是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吧……你的爱情线也不错,比周旭的还要好,简直不能比,不过你说巧不巧,我看,你也是两年之后结婚。”
她一边滔滔不绝的叙述,一边辛苦而努力转动大脑瞎编这些看似正确实则技术含量极低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话。好在在场的大家很给面子的捧场,纷纷说:“两年后结婚?我可是记住了!到时候一定要去喝喜酒。”
吴维以不以为然地微微一笑,问她:“你给自己算过没有?”
陆筠得意的摇头:“好歹我也看过几本地摊上的周易和紫薇算经,算人者不自算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