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自己的事情,你们别迟到早退!”刘所一竖眉,并不理睬赵师兄,“静竹,走吧。”一挥手,钟静竹只得踩着小碎步不情不愿地跟上去。
“静竹,知不知道我在这个所里待了几年了?”两人刚走出大门,刘所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所里的匾额。
“不知道,三四年还是…五六年?”反正最老的师兄说他来的时候,刘所已经在了。“七年了。”刘所那张万年不变的包公脸,竟然露出了一点笑,倒不像是高兴,反而有点像自嘲。
“那是挺久了。”钟静竹坐上刘所的车子,觉得刘所是个好警察,却在这样的地方好了七年光阴。
“我以前差一点就坐上重案组的组长了。”刘所摇摇头,止住了这个话题,“静竹,一会儿…不要紧张,就当是见一见领导。”钟静竹茫然地点头,觉得刘所今天有点不对劲。
原来刘所是心虚了,难怪后来一直不敢开口,欲言又止的模样。拉开包间的一瞬间,钟静竹忽然有些明白了。
“对不起,静竹,师父…很像回去。”钟静竹不知道刘所的回去是什么意思,是回所里去,还是回到他曾提起的重案组,总之,他把她一个人丢下了。
包间里坐着两个人,都是有些年岁的,真是赶巧,还都是钟静竹见过的…熟人。一位是张斯玮的父亲张新成,另一位是他的舅舅罗曾,张家最大的靠山。
“钟静竹,坐。”开口的罗曾,大概是常年做领导的关系,派头十足,笑容却很和气,只是并不让人觉得亲切,有些虚伪。
“不用害怕,我们找你没有别的事情,就是想谈一谈阿玮。”罗曾见钟静竹人就站着,笑容越加灿烂,“你们也算是老朋友了吧?”
“我和张斯玮不熟。”钟静竹的直截了当让罗曾有点尴尬,连笑容都收敛了不少。“如果不熟,张斯玮怎么会出狱没多久,就去找了你?”这一次是张斯玮的父亲开了口。
这个男人,钟静竹自觉熟悉无比,不愧是张斯玮的父亲,一样的蛮横无理,只是比张斯玮更多了几分商人的油滑。
“来找我的人多了,每天有很多受害者来找我,甚至有些人丢了猫猫狗狗的,也来找我,难道他们都和我很熟吗?”钟静竹冷笑,觉得根本不用太客气。
“钟静竹,注意你的态度,我们是心平气和地找你商量,你不要得寸进尺。”罗曾恼火了,圆乎乎的面孔竟也能拉出鸡蛋的形状。
“商量?商量什么?商量怎么把张斯玮放出来?”钟静竹反问,“没什么好商量的,我巴不得他在里面关一辈子。”
一直茶杯擦过钟静竹的脸颊,瓷片碎了一地,狼狈不堪。“不要给脸不要脸,我们不是找你商量,我们只是告诉你一声而已。”张新成脸色青黑,显然是气得不清。
“姐夫,你消消火,消消火。”罗曾蘀他顺气,将他按回位置上,一转头,对上钟静竹的时候,表情就变了,“钟静竹,你最好想想清楚再说,我手里是分管警事这一块,你说的话,关系到你还能不能做警察。”
“不是要换届了吗?罗市长这样的官也能连任?”钟静竹嗤笑,罗曾终于也被她气炸了:“钟静竹,我连不连任,对付你都绰绰有余,你别不知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们想让我做什么?”钟静竹像是沉吟了一会儿,才终于开口。“听说阿玮出事那天你也在场。”罗曾以为钟静竹害怕了,又露出了笑脸。
“我是在场。”钟静竹爽快地承认。“我要你不管那天看到了什么,都说是梁池先对阿玮动的手。”罗曾笑得奸邪。
“你们想让我冤枉梁池?”钟静竹轻哼一声,显得不屑。“当年他害阿玮坐了七年牢,现在我就要让他坐一辈子!”张新成咬牙切齿。
“做梦!”她几乎想要啐他们一口,“那天明明就是张斯玮叫了一群人差点要了梁池的命,你们不管好那混蛋,反而要冤枉无辜的人,就是有你们这样的家长,才会养出张斯玮那样的败类!”
“你闭嘴!”张新成气急,差点把桌子都翻了,“阿玮当年坐牢,也有你的一份功劳,你以为我会放过你?你和梁池一个都跑不了!”
“既然你们这么有办法,就把我和梁池都关起来吧,何必我找我来狼狈为奸?”钟静竹也觉得有些奇怪,就张家的地位,想这么做应该是易如反掌吧,为什么还要这样好声好气地找她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