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彬,”关好好伸直了腰,唇齿相依,“再见。”她的这一声再见,带着一片虔诚,极庄重,就像是同过去告别。
“说完了?”官闻西心跳有些凌乱,见关好好走过来,勉强镇定地问了一句。“说完了。”关好好耸耸肩,只觉得浑身轻松。
两人很巧地上了来时的那一班车,司机依旧是那个叼着烟戴着墨镜的大叔。大抵是这一路车太空闲,又或者是关好好同官闻西的长相太过出众,司机大叔竟然记得两人。
“小两口动作挺快的。”司机大看着两人投币,半开玩笑。“大叔,我叫关好好,他叫官闻西,他是我堂哥。”关好好笑眯眯地反驳。
司机大叔尴尬了,一张老脸微红,不敢再说出疑似****的话。关好好得意地冲官闻西眨眨眼,官闻西只是纵容地笑,眼底极快地划过一丝失望。
官闻西的车子停在马路边上,除了雨刷上的一张罚单,窗户也被敲破了。这里地段比较偏僻,来往行人少,下手方便得很,只是他没有想到防弹玻璃的窗户,他们竟然也有办法弄破了,现在的小偷真是身怀绝技。
方才他开着车无意瞄到公交车上的关好好,几乎是随手停了车就追着公交车去了…
“丢了什么?”关好好急这问了一句。官闻西打开车门,最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钱包。”
关好好掏了掏,只带了零钱包,她估摸着回了家包吃包住,放着身份证的大钱包压根就没想要带回来。
看着官闻西颇为可怜的神色,关好好揉了揉额头,这事算因她而起吗?“你跟我回家吃晚饭,待会儿我拿我爸的身份证看看能不能开个房间。”车子的问题没解决好,官闻西也走不了。
官闻西的心情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反而带着几分惊喜,他总算等到这一天,堂而皇之地踏进关好好的家里,尽管这是一个意外。
“官闻西,你是我学长,记住了?”关好好再三叮嘱,唯恐官闻西突然抽风,翻从前的旧事,揭过去的老底。“记住了。”他点头,关好好的碎碎念让她显得可爱无比。
关好好开门进去,发现家里有客人,心里祈祷千万不要是三姑六婆之类嘴碎舌长的。“好好,回来了?”关妈妈笑眯眯地表情来不及收起,在看见女儿身后跟着一个男人的时候,愣了愣。
沙发上与关爸爸侃侃而谈的,竟然是季博衍?!关好好一时回不过神。“好好,这位是…”关妈妈推推她,询问官闻西的来历。
“伯父,伯母,我叫官闻西,是好好的…”他停了停,目光流转,最后全抿成一抹笑,“学长。”
“进来坐。”关妈妈向来好客,招呼他进去。季博衍看着关好好的眼神像是愧疚,又似愤然,而对官闻西…从来都是□裸的敌意。
“好好。”季博衍一直是冷淡这个词最生动的诠释,这一声好好叫得,竟有些温柔,反而让关好好汗毛直立。
之前陪他见家长,被季母数落一通,她将愤怒转嫁,直接把季博衍的电话拖进了拒接,之后气消得差不多,可这事却忘了。
“季博衍,你怎么在我家?”她问得不大客气,算是余怒未消,谁让他一定要拉着她见家长,明明比假钞还假的的关系,非得演得跟真的似的。
“博衍来这边开会,知道你回来了,就过来看看。”关妈妈替他解释,关好好觉得妈妈脸上的笑显得不太正常,彷如…内含阴谋。
“我和你爸爸进去做饭,你们聊。”关妈妈将客厅腾出来给年轻人,拖着关爸爸进了厨房。关爸爸还记得自己上一次下厨大约在…十年前?
“为什么没有说一声就自己走了。”季博衍蹙眉。他本来揣着一份美好的愿望,将关好好介绍给父母,以关好好的乖巧,至少装出来的优雅大方一定能博得父母的好感。
哪知她去了一趟洗手间就再没有回来,父亲的面色不善,母亲更是指责她毫无教养,明确表示绝对不会介绍一个有心理疾病的女孩子。
他才恍然,原来父母都已经知晓,同母亲争执了几句,最后不欢而散。为了那个丢下他一个人面对烂摊子的女人,他竟然第一个念头还是辩解,忍不住自嘲。
“是我带好好离开的。”官闻西走到关好好身侧,将她护在身后。“官闻西,我和好好之间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管?”官闻西不开口还好,这一说话就惹怒了季博衍。
“季夫人侮辱好好,我应该袖手旁观吗?”他收起笑脸,清朗的声音也含了厉色。季博衍双眼眯起,本就冷峻的面孔越发骇人:“官闻西,你不要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