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趴在水池里漱口,一遍一遍妄图冲淡那股酒气,弄得她自己都受不了。身上轻轻落下一条薄毯,她僵硬地回头,嘴角挂着水珠,照着浴室里明亮的灯光,晶莹发亮,诱得官闻西俯首轻啄一下。
立刻想要退避,发现腰身抵着大理石的水池边沿。官闻西身手将她胸前的毯子拢一拢,她才意识毯子下面的自己,竟是浑身□的。
因为呕吐而苍白的脸立刻发红发烫,昨天的一幕幕开始在脑子里倒带,从她进酒吧,一直到她喝下最后一杯酒,再往后没有一点印象。
她记得自己很难受,被放大一千倍的感官过于敏感,再轻的触碰都像是针扎的刺激,身体的疲倦和大脑的兴奋全然不相匹配,她惊疑,自己或是被下了药。忆起胡杨唇瓣诡异的笑容,她确定,她那伪君子的班长无耻得没有底线,或许…真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好好,再睡一会儿?”官闻西发现她面色极差,有淡淡的黑晕聚在眼眶下放,眉宇间也皆是疲惫。
官闻西裹着白色的浴袍,袋子系得松散,胸口的肌肤若隐若现,缓过胃里的疼痛,才注意到身上的酸胀,尤其是两腿间涩涩发疼,让她坚信昨天发生了什么。
“走开。”关好好伸出小手推他,官闻西极配合地侧过身,将她让出了浴室。望着一地散落的衣衫,肉色床单上奇形怪状的血迹,呆愣愣地回不过神。
“好好,昨天…”官闻西从后面揽住她纤瘦的身体,“官闻西,趁人之危,你真无耻!”关好好猛地觉醒,拼命挣扎,“放开我。”外泄的愤怒让身体轻颤。
“好好,我不是故意的,我也喝醉了。”他有些踌躇,不知所措地收紧双臂,像是要将两人融为一体,“好好,我会负责任的!”像是保证,语言也是诚挚,带着几不可查的喜悦。
“你走开!”她怔了片刻,还是挣扎,官闻西不再说话,只是这么抱着,越发地用力,直到她累了,靠在他怀里再也没有力气。
“好好,你和我一起出国,好不好?”他转过关好好的身体,让她那双失神的眼睛对着他发亮的眸子,像是恳求,“我们忘掉过去,重新开始,好不好?”情不自禁地用双掌托住她的脸颊。
“重新开始?”关好好似是喃喃,鼻头发酸,眼睛充沛闪烁的泪光。“对,重新开始。”他很坚定,仿佛在承诺两人的未来。
在官闻西觉得一个世纪那样漫长的焦急等待后,终于得到了答复。“好。”关好好定定地看他一眼,只是极短的一眼,迅速地垂下头,凌乱的长发遮住她的表情,主动靠近他的怀里。
官闻西反手抱紧她,如今满心满肺的狂喜,便没有深究关好好忽至的转变,只当是突然想通了,或者…真的如昨天那一句梦境里的话,她爱他。
官闻西同关好好的关系,像是回到了从前,极少有人知道两人一度分手,至少关好好身边的朋友并不知晓,之前半个月的疏于联络,只当是官闻西忙着出国的事而□乏术。
官闻西本是因着关好好的缘故,放弃了出国的念头,打算在J大继续深造,只是如今官家出面,非将他弄去国外,官闻西无奈,却实在不想同关好好分开,便半央半求地带上她一起。
关好好的外语不好,四六级都过得艰难,官闻西也不指望她能考出雅思或是托福,打算让她去那边上半年的语言学校。
相较于官闻西因欣喜而忙紧忙出,关好好闲暇得多,依旧是正常,仿佛…出国一说,只是官闻西一个人的打算。
“护照你收着吧,我拿了说不定就弄丢了。”关好好浅笑,将官闻西递过来的护照推回去。官家将官闻西看得很紧,关好好的护照还是唐啸东弄的。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官闻西揉了揉她的头发,笑容温柔。“早就弄好了。”
关好好扯下他的大掌,低着头,小手描摹着他掌心的纹路。
“真的不和我回去?”官闻西再次提起,略有些撒娇的味道,关好好翘起嘴,坚持地摇头:“晚上和室友吃最后一顿饭,一会儿还要去唱歌。” 官闻西担心官家干预,将关好好出国的事情办得尽量低调,关好好的专业里几乎没有人知道,材料证明云云的,也是开得悄无声息。
“不要闹得太晚,明天早上我过来接你。”官闻西不再勉强,只是抿着嘴唇,交代道。关好好看似听话地点点头,欣喜的神色略有虚浮。
望着官闻西几乎三步一回头的身影,关好好勉强维持着一张笑脸,等他走远了,才终是垮下了表情,形容冷淡地看着他消失在小路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