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常的厌倦。
乔四这段时间谁也下爱搭理,更没有寻欢作乐的兴致。
Daniel早被赶到街上,一文不名,日后也不要想能再在演艺圈露脸,甚至在这城里也待下了太久了。
且不说Daniel频繁偷情,连被包养的职业道德也没有:单是对他玩的那些手段就犯了他的大忌。
他乔四平生最恨的,就是被人要。
乔博这天不知道是第几次拿着手机进来了:“四爷,段爷又来了电话。”
乔四挥一下手,继续泡在浴池里闭目养神,乔博也就退出去了。
不好说段衡到底是犯了什么大错,他只是不想见到他。
段衡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戳了他的痛处。他现在只要见到那个人,就像被提醒了什么似的:心情变得很坏。
让他不高兴的东西,他都不喜欢。
为免不必要的生事,他也让乔博传达了他的意思。待遇上冷落不等于事业上冷藏,该进行的照样会进行,要段衡大可不必草木皆兵,过分担忧。
但段衡这回好像不如以往那么安分,一段时间失了宠,渐渐就有些躁动的样子出来了。
乔四专心泡他的药浴,隐约却开始听得见外面模糊的吵闹声,不由皱了眉。
“四爷说过不准……”
“我见一面就好。”
终于门还是打开了,乔四翻起眼皮,有些阴沉地看向打扰了他泡浴休养时间的男人。
大概是走得太急,男人还有些气息不定……“四爷。”
乔四只皱着眉:同博的话你是听不懂?”
段衡只自顾自说:“四爷,我今天起要去日本拍外景,晚上的飞机,要等三个月以后才能回来。”
乔四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我知道四爷不想见我,但我有些话,不能等到那么久以后才跟四爷说。”
乔四略微不耐烦地等着。
“我对四爷你,是真心的。”
乔四看了他一眼。
那张脸上果真有消瘦下去的痕迹,显得眼睛格外的深而黑,轻微的疲惫:“我和谁都不一样。”
“……”
“你要我去引住五爷也好,照顾你的新宠也好,只要能让四爷你高兴的,我都会去做。”
“……”
“但我心里只想你是我一个人的。”
乔四又皱一皱眉,正要说什么,段衡抢先一步打断他。
“我知道我逾矩了,但是四爷,我不再是十四岁。我和十年前不一样了。”
“……”
“你有觉察过我已经长大成人了吗?”
乔四没有做出什么反应。段衡离开了,他还陷在自己的世界里,继续歪着脑袋费力地回想。
竟然已经十年了?而他自己甚至想不起来段衡第一次来到他身边时的场景。
的确他没有留意到段衡已经长大了,更不记得长大的过程。
好像当他会正眼去看段衡的时候,段衡就已经是一副可造之材的模样了。而无论多能干,肉体多成熟,也始终觉得那是自己膝下一只温顺聪明的宠物。
也许他有太多东西要操心,以至于也错过很多事。
段衡走后没多久,乔四就收到一张盖了某个山区小国的特色邮戳的明信片。这种破烂玩意没什么意思,年轻人和文化人才爱玩这一套。
而上面字体风流地写着:“致乔轼”。
他在家中排行第四,出了乔澈那件事以后,他血洗大半个帮派,一时声名鹊起,或者说是恶名远播。
二十出头的年纪,众人就一口一个“四爷”,没人敢直呼他本名,大家都只知道S城的“狠”字就是乔四爷。
渐渐没人再记得他的名字。
而再渐渐的,连他自己也好像忘记了。
第4章
几个月里乔四收了不少这种明信片,还有小礼物,以及频繁的来电。段衡像是明目张胆在对他示爱了,而且是中学生式的求爱方式。
乔四觉得挺新鲜,但也只是新鲜而已。他这一路过来,对他真真假假地献殷勤的人太多了,什么花招他都不必惊奇。
只是有时候,他从梦里惊醒,也会开始想起很多年前那个还被叫作“乔轼”的自已。
谁都年轻和天真过。
而那段时间不管是好还是不好,都不会再有了。
所以即使他已经成了现在这样,也会一个人半夜坐起来,摸索着去回味那些过去。
这两天又有个酒会,乔四原本指望着能借机见乔澈一面,结果乔澈明确地表示不能出席。
乔澈这么一如既往地恨着他,简直就像他十年如一日地爱恋乔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