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味起许筝令人生气的单纯,他就更愤怒。
思来想去,辗转反侧。
最后他终于穿上外套急匆匆的出了门。
“王姐,那我先走了。”
许筝认真的完成自己的工作,便和张学睿给自己介绍的记者姐姐告别。
王记者还在赶稿子,闻声抬头朝他笑了笑。
许筝亦微笑,抱着几本书便走出报社。
谁知刚刚穿越大门遇见对面的冷空气时,他就在冰天雪地中看到个自己不愿看见的身影,顿时僵住脸庞。
周铭已经等了很久,此时猛的停下玩弄打火机的手,走近不语。
许筝皱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周铭说:“想知道总会知道。”
许筝已经和张学睿约好看电影了,便不打算纠缠下去,低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可是周铭立刻拉住他的手:“小筝。”
许筝很渴望挣脱,却又臂膀僵硬。
周铭轻声道:“对不起,我们谈谈吧。”
许筝知道他想说什么,立刻摇头:“没什么好说的了,放开我。”
周铭不理不睬,拉着他便转身:“跟我走。”
但凡使劲挣扎,极力拒绝,许筝是不可能被带走的。
可是命中注定好了,每个人都要对一个对象没有办法,难以拒绝。
冬天的海风不仅冷,而且清冽干燥,吹在脸上会有种难以言喻的窒息感。
许筝的短发被拂的凌乱至极,他第无数次的大声问问道:“你到底还要干什么!”
周铭这次终于在沙滩的边缘停下,侧头看向他:“我说的话你还愿不愿意听?”
许筝不回答,甚至不看他。
周铭苦笑了下:“是我不对,我不该批评你,是我让你变成这个样子的。”
许筝说:“我没有变成什么样子,我天生就是这个样子。”
周铭无奈的摇摇头。
许筝心里的委屈和痛苦似乎因为此刻的安静而有些激烈,他眼睛渐渐地湿润了,咬了下唇,而后用尽全力问道:“难道我喜欢你,真的让你这么难堪么?”
周铭一时间找不到确切的话来回答他。
许筝拉住周铭的手腕,垂着头,像是垂死的植物:“我相信你不是随便玩玩的,我相信你是对我好的...所以,是我的选择让你害怕了么?”
周铭说:“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又有什么好难堪的,我只是...”
他扶住许筝的肩膀,认真道:“小筝,你那么优秀,你还有很好很光明的未来,还有很多东西你都没有体会过,我们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你也不要因为在你最痛苦的时候遇到我,就觉得我是最好的,我不是...我们很快就会越走越远,越差越多,很快就会连共同语言都没有,你真的一点都不明白吗?”
一个名牌大学生,一个高中都未毕业的社会青年。
许筝去北京见了那么多他未见过的东西,又怎么会不明白其中的区别,可是他仍旧倔强的说:“我不在乎,我可以过你的生活,我可以待在你的世界里。”
周铭摇头。
许筝握住他的手有些抖,最后又忽然松开,蹲在了周铭面前。
周铭也蹲下,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头。
许筝哭了,声音虚弱的说:“所以,你告诉我,我该怎么不想你,我该怎么忘记原来那些小小的幸福,我该怎么忘记你...”
泪水从他的脸色慢慢淌过,周铭擦去,皱起眉头不语。
许筝问:“这样的话,我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也没有关系了么,你觉得我和谁是一个世界的,我和谁有共同语言,我和谁在一起你最痛快?”
周铭沉默。
许筝摇头:“你以为没有你,我就会喜欢女孩子么?”
周铭不想再听这些让他心痛的话,他以为他是最清新的,可是此刻他的心又变得比谁都乱。
电光火石之间,许筝忽然感到自己冰冷的沾着泪水的嘴唇被温暖附住。
他吃惊的张大了眼睛。
雪依然在下。
街道边已然是灯火辉煌。
或许是天气太寒冷的关系,行人的脚步都很急促,这就凸显的站在路灯下等待的青年更落寞。
张学睿已经不记得自己站了多久,他的头发,他的长睫毛,都落上了雪花,又化成了晶莹的水珠,凉入心底。
许筝没有回家,他便已经猜到他去了哪里。
可是张学睿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奢望,希望他能想起自己,希望他还能回来。
就算电影已经散场了,就算看不到了,可是只要被想起就好。
“你已经站很久了,注意保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