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独自处在那个有限的空间时,心里再次隐隐的感觉到不安。
笼头里的水还哗啦啦的流着,苏杭猛然抬头,在巨大的镜子里面却只发现了自己。
他愣了两秒,忽然关了水迅速的走进里面,一扇门一扇门飞快的推开。
男洗手间本来就没有几个隔间,他走到尽头,终于遇到了有人的格子。
尽管觉得尴尬,苏杭还是抬手敲了敲。
里面竟然诡异的没回音。
苏杭皱眉,抬高声音问:“有人吗?”
这下才传来回答:“有。”
苏杭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讲了句道歉,才惴惴的走了出去。
但他留了心眼,并未直接回屋而是在走廊徘徊了一阵子。
果然十分钟以后有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出了来,尽管也穿着商务西服,却并不得体的样子。
他瞅到苏杭的脸,面无表情的就要擦肩而过。
苏杭却猛的抓住了男人的胳膊:“先生,你住在这吗?”
男人有些不满,瞪他道:“你是谁?”
苏杭接着问:“你住在这还是在这里吃饭?”
男人被他抓得手腕生疼,不耐烦的说:“吃饭。”
苏杭追问:“是吗,在那个房间,和谁?”
男人甩开他道:“你干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
苏杭瞪着眼睛质问道:“你是不是跟踪我?”
男人怪怪的看了他一眼说:“神经病。”
苏杭试图拦住他:“那你说你再哪吃饭,没人作证我就报警了,喂——”
他话音还未落,那男的竟然猛地就推开他顺着楼梯就跑了下去。
苏杭立刻开追,无奈餐厅的就在二楼,等他到了大门,那不知名的人早就没了影。
很会讨巧的门卫跟上来问:“苏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苏杭气喘吁吁,看着漆黑的夜色,茫然地摇了摇头。
等到回家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
柏瑞雪那么小,早早便已经等不及的睡下,但苏杭走到二楼时,还是看到了柏慕原房间里的柔柔灯光。
金色的细腻质地洒在昏暗的走廊上,顷刻间便瓦解了苏杭所有的不安和疲惫。
他挺直了背推门进去,对着正坐在床边看书的柏慕原微笑:“还没睡啊。”
柏慕原抬头,朝着他伸出了手。
苏杭走近轻轻的拉住,又问:“吃饭了吗,别不我在你就绝食。”
柏慕原没回答,只是说:“以后不要去喝酒了,下了班就回来休息吧。”
苏杭原本积在心底的烦闷和抱怨再也说不出口,反而无所谓的笑笑:“没什么,长个见识,哈哈。”
柏慕原平静的脸庞闪过丝不忍,便嘱咐道:“去泡个澡然后睡觉吧,明天可以休假。”
苏杭边解领带边说:“那哪行,我还有事呢。”
柏慕原道:“我只是想让你充实些,不要太累。”
苏杭弯起嘴角:“我倒是发现,以前自己太不懂事了,总是缠着你买这买那,原来真的赚起钱来这么不容易。”
柏慕原说:“赚钱本来就是想让你过的好,不然呢?”
苏杭问:“可是如果你没有遇见我,你不仍然是在做生意。”
柏慕原道:“也许那样...把周景救出来以后,我会去做一些普通的事情吧。”
苏杭垂下眼眸:“大概那样你也会很快乐....你后悔么?”
柏慕原看他:“后悔什么?”
苏杭说:“遇见我...还有这一切。”
柏慕原道:“不仅不后悔,也是值得的。”
苏杭忍不住俯下身问了他一下,而后又不好意思的笑:“嘿嘿,都是酒气。”
柏慕原抚摸着他的脸:像个男人了。”
苏杭嘴角的笑意更浓,也隐隐的透露了释然。
他知道自己此时此刻要做些什么,那就是保护他,排除未来所有可能会带来伤害的不安与危险,奋力争取一切可能的美好。
与其抱怨没有被善待好,还不如争取主动的成长与强大。
这是人最终可能会幸福的唯一选择。
次日上班之后,苏杭便联系了几位保安来关注身边的可疑人员,而后又在午餐时苦苦思索,终于想起梁岳曾经向他提起过的那个伤害自己的人,便立刻给他打了电话。
梁岳很快接起,语调显得很悠然:“终于肯理我了?”
苏杭朝餐厅里过往的同事打了个招呼,而后才走到角落问道:“你在哪呢?”
梁岳说:“小汤山泡温泉呢,你也不和我出来,我好不容易有了假期还不享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