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即使在这坎坷的日日夜夜中失去了所有,至少有一个梦,是如何也不能忘怀的。
那就是拥有真挚的感情。
不幸的是,这是最最抢手的奢侈品。
最难得到,最易失去。
周末的时候苏杭拉着封帆去超市买东西。
他们推着车随意挑了些日用品,而后便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其实两个人的生活真的交际不多,所能说的东西仅限于晚饭后看的电视节目,或者最近一起玩的游戏。
但苏杭年纪大了很多,他知道生活不容易,他已经懂得了包容。
“要不你去读个夜校然后换份工作吧。”苏杭忽然说。
封帆拿着货架上的牛奶盒看了看,而后才回答:“怎么了,现在收入也不少。”
苏杭说:“不是收入的问题,你不能总干这个吧,再说我能不担心吗?”
封帆抬眼和他对视片刻,微笑道:“好。”
苏杭有些习惯了他什么都依着自己的态度,只好道:“我喝光明,买光明吧,深蓝色那个。”
正当封帆挑的时候,苏杭恍然看到个自己熟悉的影子一闪而过。
他的心微沉,轻声说:“我上厕所,一会结账那见。”
说完就松开车急匆匆的跑了。
封帆满俩诧异。
克服恐惧的唯一办法就是迎头而上。
逃避,只会让人越发的怯懦。
苏杭几乎是凭着本能朝那个身影冲了过去,无奈超市里人满为患,在他推推搡搡的越过别人之际两人已经越离越远了。
苏杭着急的垫脚喊道:“老七,老七!”
男人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
苏杭最后急了,撞倒了半边货架在慌乱之中推开大家猛冲上去抓住了那男人的肩。
可蓦然回首,却是张陌生的脸。
身后已经乱成一团了。
苏杭气喘吁吁的看着那个不认识的男人,有些尴尬的说:“对,对不起。”
男人反感的拨开他的手:“神经。”
而后就拿着自己的东西结账去了。
苏杭很无力的站在原地,他发誓自己的确看到了老七,可转眼间,又跟丢了。
每次都是这样,自己根本就像只没有自我保护能力的兔子,等到他什么时候心情不好,便会忽然间毫无预兆的落入灾难。
简直是非人的折磨。
手间忽然一暖。
苏杭从恍惚中抬起头来,看到封帆那双关切的眼睛。
“你怎么了?”封帆问道。
苏杭摇摇头,伸手便拥抱住了他。
真的需要些支撑,真的...完全不知道怎么办。
封帆轻声道:“有什么事就和我说好吗,不要一个人苦撑着。”
苏杭说:“老七给我发了邮件,他又快出现了,我很担心...”
封帆怔了下,而后摸了摸他的头说:“放心,我会陪着你的,不要怕。”
苏杭抬头苦笑。
还没等他们有什么温馨的举动,闻讯赶来的超市经理便在旁边大叫大嚷了起来。
回到封帆的家后苏杭左右思量,最后终于还是拨通了那个人的电话号码。
自从他到了北京,已经被联系很多次了。
可就是不想见。
因为他和他之间,似乎也只有那么一个无人想谈及的话题。
“小杭?你终于肯和我说话了。”
电话里蓝予凡的声音依旧温和,就像有些东西,从来没有改变。
苏杭坐在沙发上迟疑了下,才轻声说道:“恩,一直心情都不太好。”
蓝予凡说:“我想见见你。”
苏杭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问:“你有老七的消息吗?”
蓝予凡道:“我现在只知道他叫左丹,是退伍的特种兵,周景的钱似乎早已经汇到了他的户头上,但是因为数额巨大,真的不好查。”
苏杭每次想到老七花着柏慕原的钱来折磨自己,就感觉很可笑。
谁知道,究竟仁慈是对是错。
的确为人要有善心,但是农夫与蛇的故事谁不知道呢?
苏杭对着话筒叹气说:“恩,他现在住在哪?”
蓝予凡道:“他很狡猾。”
苏杭哦了声,感觉有点绝望。
蓝予凡说:“你什么时候能出来一趟,我想和你聊聊。”
苏杭想了想回答道:“下礼拜吧,周末我有时间。”
蓝予凡说:”好,我会派人去接你。”
苏杭闻言便想说再见,可蓝予凡又补充了一句:“别和柏慕原闹脾气,他已经不是当年的他了,没有柏慕原,谁能保证你的安全?”
苏杭道:“他再了不起,也和我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