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黑激动了。他一得到房宇的消息就和几个过去的兄弟会合,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看到房宇,二黑无数话涌到嘴边,竟然都不知道先说什么。
“宇哥!……”
兄弟们把房宇团团围住了。时隔多年的相见,这些汉子们都动了真感情。道上的混子虽然人糙,可感情不糙,那场面,就是外人看了也会感动。
二黑他们坐下来说了半天话,房宇也听明白了,就是劝他留下。
二黑是个极聪明的人。几句话一问,他就感觉到房宇不想提这三年在什么地方,是咋过的。其实二黑也不傻,房宇这三年不跟他们联系,也不告诉他们去了哪,现在回来了又不知会,摆明了就是有什么原因,二黑了解房宇,他闷在心里的事,任谁问都没用。
“宇哥,回来吧!江海有啥不好啊?你回来,领着哥几个接着干!”
有急躁的兄弟嚷嚷。
“南方那地方再好,能有咱弟兄们在一起好啊?宇哥,你不知道,二黑哥是发达了,可咱们这几年过得真是没墙头的日子!现在江海那几个也配叫大哥,都他妈一帮操蛋!三年前,兄弟们留不住你,可你现在回来了,你看看咱们是啥样,你就忍心看着咱们这屌样?!”
有兄弟说得伤心了,一屋子人都沉默了。
房宇看着这些当年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有的那时候才只有十五六岁,就跟着他刀里来血里去,房宇也痛心了。他这次悄无声息地回来,忍着没去看这些过去的兄弟,就怕自己见了之后,会忍不住。可他现在看到这些兄弟们过得这么不如意,他心里能好受??
“……宇哥,你甭走了。九哥就葬在普德园,你知道他以前最离不了你,你忍心离他远远儿的啊?……”
二黑讲了这话,喉咙哽了。
二黑有个感觉,他觉得这次房宇走,很可能一走就不回来。二黑这些年心里一直背着沉重的罪恶感,他觉得当年所有的事都因他而起,他害得罗九丧命,房宇蹲大牢,害得一个那么强大的集团树倒猢狲散,二黑一直想补偿。他知道什么才能打动房宇。
“……”
房宇的手紧了。
眼看着话说到这份上了,房宇还不点头,有兄弟是真急了。
“宇哥!你就真能眼看着大伙儿没出路不管啊??今天你要是不答应,我……”
这兄弟是个粗汉子,急脾气上来啥都不管了,从身上就拔了把大卡出来,腾地弹出刀刃对准了肩膀。
“……我就捅自个儿一刀,你啥时候答应我啥时候拔出来!”
“大葱!干什么!”
兄弟们拦他,这汉子脑子一激,真要往肩膀上扎。
房宇坐着,一脚就踹在他大腿上,把大葱踹了个翻,刀掉了,人差点没趴下。
“这熊样,甭说你跟过九哥!”
房宇火了,他最看不得手下兄弟虎逼,动不动拿命不当事儿!
“宇哥……”
大葱声音哽了。
“都把头抬起来!九哥的人走到哪儿都能在地上砸个响!什么时候一个个这鸟样过!”
看着这些潦草落魄的兄弟,房宇心里难受,太不是滋味儿!
“宇哥!!……”
大伙儿都看着房宇。
“……我留下可以,”房宇皱紧了眉,终于开口。“但有一条,不在道上混了。要干,就干正经营生,走正道。想跟着我干的,留下,还想混的,我不勉强。什么时候难了,回来,有我一口,就少不了兄弟。”
兄弟们一愣之后,猛然地欢呼……
二黑激动地一把揽住了房宇……
杨磊年值期间就交了请假申请,但是年后却没批下来。军区开年没几个月将有大检查,从北京来的首长直接坐专机过来,这种检查对部队来说是如临大敌。杨磊的假直接被按下了,迎查期间军务严格整顿,上面命令,期间一律取消干部休假,全军区严阵以待。
为了这检查,一过完年,杨磊就忙得焦头烂额,连方梅那头都顾不上。好在方梅父亲大概真是心情高兴对身体有了好处,情况有明显好转,婚事不那么紧逼,方梅压力也小了很多。通了几次电话,杨磊把之后打算去南方一趟的事跟方梅说了。
“行,家里这边我来周旋。”
方梅都没问杨磊去干什么,她明白。
方梅这边也有烦心事。有个以前追她的人,到现在还没死心,把她烦得够呛。
方梅对付死缠烂打的追求者一向不留情,偏偏这人执着地追了她好多年,方梅出国这么些年,这人居然还就等了这么多年,连知道她要结婚了都没放弃,方梅狠话说多了,都不落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