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恋爱——我&小健(18)
就是这样。
接下来的日子,小健说,他们同居了。他们在学校外面租了一间房子,非常孤单的一间房子,紧挨着菜地,菜地里长着绿油油的小白菜和看上去营养不良的小葱。用小健的原话说就是:他们正儿八经地开始过起日子 来了。并且他们养了一只狗---农村里有的是廉价的生命力顽强的土狗。小健向我列举了一下他们当时拥有的家俱和物品,清单如下:破旧大铁床一张上面有被褥若干;摇摇晃晃书桌一张及同样摇摇晃晃椅子一把;十四英寸经常只有声音而无图像的黑白电视机一架;蜂窝煤炉一个另有锅碗瓢盆若干。等等。我从来没想到小健竟会是这样一个可以对物质要求如此之低的孩子,可用小健的话说就是爱可以改变一切,小健觉得自己已经很幸福很满足了。并且他经常有一种自己拥有整个世界的错觉。如果没有课小健就会整日躲在小屋里,即使是自己独守空房,但小健说,那毛孩的体味还存留在被褥上和小屋的角角落落,只要一闻到那种气味小健就有一种气定神闲的安全感受。
小健从此就跟毛孩有了事实婚姻的关系了。这是在中国,又是在那种落后的地方,两个男孩子共同租一间房子,哪怕睡一张床,在别人眼里看起来也是正常不过的事,相反要是一男一女的话就了不得了,肯定是“打流队”的打击对象。由此看来,小健作为一个同性恋者,是他人生中值得庆幸的一件事。
后来小健用一种甜蜜而愁怅的语气回忆说,他与毛孩的婚姻非常圆满。那时他最幸福的事就是他在一旁手忙脚乱地做饭,不时地瞟一眼坐在床上悠闲看体育杂志的毛孩,他觉得这样很好,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公平。我想除了用“犯贱”二字来形容他之外找不着更合适的字眼。但小健说,这不是一个人贱不贱的问题,而是一个人爱不爱的问题。我觉得这听上去也很有道理,并且联系到我自身,我想,我也是一个很贱的人,想到这里,我有点想哭。
但我一想到小健当时的样子我就感到噎地难受。我极难想象我心目中小王子般娇生惯养的小健会担当起一个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家庭主妇的责任,用他那白白净净柔滑无比的小手洗菜涮碗甚至搓洗着那毛孩脏兮兮的袜子和臭哄哄的裤衩。但小健说,他乐在其中。这句话就可以堵住所有人的嘴,主要是我那苦口婆心喋喋不休的嘴。从而使我明白,每个人的幸福含义都是不一样的,对于小健来说,能够把毛孩汗臭熏天的袜子和沾满尿液和精液的裤衩洗地干干净净清香怡人就是他最大的幸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很伟大,也是非一般人所可以及的。
他们抓紧一切时间尽情做爱。小健说。比如有时候小健蹲在小屋一角做饭,那毛孩会不声不响地走过来,非常粗暴地撕掉小健的衣服,长驱而入地进去小健的身体,当然粗暴只是一种调情的手段,只会激发起小健的性欲,而并不致于真得会弄疼他,小健补充说。他的意思就是为了说明毛孩是一个既豪迈又体贴的好孩子,小健爱他是一点都没错。等到天气转暖的时候,小健说,他们干脆就不穿衣服,赤裸裸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那种遍体生津的感觉真是令人毕生难忘,小健余味无穷地回忆道。小健说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他们租的房子地点非常偏僻,屋前是几块零零落落的菜地,屋后是一条潺潺流过的小河,环境优美空气清新,简直是世外桃源,并且最大的好处是可以避人耳目,因为这里几乎没什么人来,所以小健和毛孩就可以光着屁股到处乱窜,到了晚上他们还可以在屋后的小河里裸泳,在游泳之暇还可以湿淋淋地大干一场,那种滋味也是经年难忘的,小健说。有一次他与毛孩做爱,姿式是这样的,小健站立在窗前,双臂撑着墙,那是个非常小的窗子,无论从里往外看或是从外向里看都只能看到巴掌大的一点地方。当时的情形是,小健象跳芭蕾舞一样很优雅地站着,毛孩紧贴在他的身后,二人亲密地严丝合缝,岂只是严丝合缝,确切说,二人由于某种具有神奇功效可以收放自如还可以自动调节长短软硬的中间媒介真正地连为了一体。小健说,那时他很兴奋,同时闭上了眼睛,等他睁开眼睛时,小健发现玻璃窗上贴着一张看得出来是饱经沧桑历经风霜的男性的老脸,并且非常非常温暖、厚道的朝他微笑着。小健说,他最初的感觉是吓了一跳,并立刻停止了身体的颤动,但来自身后的毛孩的冲击却仍未休止,小健可以想象到毛孩湿汗淋淋紧闭着眼睛挺着坚硬瘦小的屁股死命大力冲撞的样子---小健说毛孩那个样子简直可爱透了,直到如今他一想起来还会不由自主地浮出一种会心的微笑。并且毛孩还非常夸张地呻吟着,小健说,那有点象小狗喘粗气的声音,但是真正的小狗,也就是小健与毛孩所豢养的庞物却一声不吭地蹲在墙角,很孤寂地,又妒又羡地盯着它的两个热情似火的主人。但马上小健就变得平定下来,小健知道从外面只能看到肩膀以上的部位,因此他没什么担忧和害怕的。而这时如果从外面看,只能看见两个光着脊梁的男孩子亲热地搂在一块透过窗子看风景,纵使行为过火了点,可也没大不了的。于是小健也还以桃李地给了那老男性一个同样温暖和厚道的微笑,并且转过头对毛孩说:停会儿。接着小健打开了窗。最后发生了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