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恋爱——我&小健(10)
他妈的新来的臭小子还敢笑还不拿钱出来孝敬你大爷没钱你想找揍是不是真没钱操你妈的明天这个时候在这儿拿钱过来要不然就好好收拾你!
小健站在我面前时我感到万分心痛。用什么“雨打梨花”或者“雨打桃花”之类地词语来形容小健当时的样子真是万分妥贴。我早先说过小健是那种软弱的,甚至有点窝囊的男孩子,从这就可以看出我并不是在造谣惑众而是有根有据的。他大大地撅着小嘴,一说话就要带出哭腔来,万分委屈地缩在我的怀里,哀哀切切,惨惨凄凄。
最终的结果是这样子的:我在小健的带领下会晤那二位江湖兄弟。我至今不明白,为什么小健会被那两个蹩角的家伙吓得花容失色,一个像螃蟹一个似螳螂,加起来可以组成一个昆虫世界。我非常轻易地就将他们放倒在地上,当然这与我将小健放倒在地上的含义有本质的不同。你知道我有个非常结实的身板儿,我想这跟我一向热衷于习练中国功夫有关,并且我心狠,所以我的手不会比我的心更慈悲。小健煞白着小脸忐忑不安地站在一边,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宁愿自作多情地认为他是在为我的安全担心。后来我招手让小健过来,我说既然这两个家伙打了你一个耳光那么你就该打回他们一人一个耳光,这样就非常公平了。小健吭吭哧哧地答应着,摇摇晃晃地走过来,然后,在那两个宝贝的脸上,打了---不如说是摸了,两把。这完全不是在打人耳光而是在免费替人做指压按摩。
小健说从那以后他的同学们都知道他有一个心狠手辣武功高强的“哥哥”,个头高高的,长着一副凶神恶煞似的脸。对此我不承认我有一张凶神恶煞似的脸,尽管我的脸比较黑比较粗,表情也不象别人那样有声有色变化多端,可我绝不是李逵。最关键的是,小健只喜欢汤克鲁斯不喜欢李逵。因此我不能做李逵。类似的也不行。
按照小健的说法他很难对我的脸做一个比较客观的评价。因为我们接触的时间太长而且关系较为亲密,这一切都不利于一个公正的判断。实际上,小健说,他很少注意我的脸。即使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他也好象看不到我的脸。这一点非常奇怪。在他的心目中,我象是一种符号,一个标记,或者是一个号码,比如电话号码、传真号码等等。说得更彻底和更直接一些,如果我不怕被打击地话----我这个人很有使用价值,但却没有欣赏价值,因此他看不见我的脸。
当然这都是他后来说的话。
但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小健非常小鸟依人地偎依在我的怀抱里,而且很主动地用他那软乎乎甜蜜蜜的小舌头舔我的脸。这使我变得非常具有成就感。而且非常幸福。说句不负责任的话,我心里甚至希望会不断地有人找小健的麻烦,那样我就可以再逞一次英雄,将小健柔弱的身躯保护在我的羽翼之下,那样他就永远都不会离开我,那样也许他就会爱上我。
可非常令人遗憾,类似的事情只发生这么一件,以后的日子,小健说,过得非常顺顺溜溜服服贴贴,他走到哪儿都没人再敢欺负他,再也没人用那种冰凉冰凉的小爪子去碰他的脑袋了。小健深情地说,他甚至无比缅怀那段被人敲打的时刻,那真是一种令人感到异样满足的感觉。
我说,那就让我来满足你罢,宝贝。
在我们那个神圣的革命据点,那一天,我第一次完全进入了小健的身体。我感到一种天旋地转的强烈刺激和幸福感受。那是个阴霾的下午,山雨欲来,铅色的浓云一层一层地涌过来,堆在那些密密麻麻的槐树上,象是戴着许多顶奇形怪状的帽子。有风。小健的皮肤是凉的。树叶在慢慢地落。小健有个天使般薄而透明的肩胛。树叶在慢慢地落。我在轻轻地啜吻小健象新鲜苹果一样的结实的小小的屁股。
树叶在飘。毫无方向。我怎能分得清东西南北?
小健象条小鱼一样耸起他的小身子。优美地画了一道弧线。
在空中飘。从树上落下,许多只窥视的眼。是绿色的。
我也是一只鱼。很粘。会结出白色的网。树叶被滑伤了。它流出粉红色的血。我爱一只叫小健的鱼。我的背与他的背连接在了一块。就象山脊上面有覆盖的积雪。有连绵不断的树。
树一下子在瞬间发芽、抽穗,开了很大很大的白花,结出了红色的小小的果实,很小,在我的手心里砰砰地跳着。
雪一下子融化。成为河。还有一座峡谷。它一路唱着歌。我是那只唱着歌的鱼。我在追逐一只名叫小健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