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不会没有他睡觉的地方。
可现在……
他有了个拖油瓶。
这真挺好笑的。祁临默默想,别人家里的拖油瓶都是孩子,单身爸爸带着小宝贝儿辛苦讨生活,他们家倒好,他拖着一个老公。
老公干了几小时活,累得够呛,衬衣的前胸和后背都洇着汗,不知是不是汗水流到眼窝附近,弄湿了睫毛,显得双眼愈发深邃。
对视了半天,祁临感到耳根痒。
还别说,叶拙寒现在这模样比平时更惹眼,有种特别鲜明的生气儿。好像他们是一对一起忙完家务的普通夫夫,正坐下来唠叨柴米油盐。
祁临放下手时,习惯性地拍了拍大腿。
然后就发现,叶拙寒的视线由他的脸,转移到他的腿。
上回的尴尬他可没忘,赶忙道:“我就随便拍一下,没有叫你坐我大腿的意思!”
叶拙寒右手支在脸颊上,眼半眯,唇角像是勾着,又像是没勾。
祁临:“……”
公狐狸勾引人,大概就是这样?
“你不会想就在这里凑合吧?”叶拙寒说。
祁临:“你先换个姿势。”
叶拙寒:“嗯?”
祁临:“你这样盯着我,我着急!”
不仅着急,我还躁动,哥你懂吗?
叶拙寒这下是真笑了,“上次我让邢宵去找你,你说暂时不想搬家。那今天呢?五套别墅,你选哪一套?”
祁临眼皮跳,总觉得叶拙寒给他挖了个坑。
叶拙寒右手在衬衣领口那儿扯了扯,汗水顺着脖颈上的筋往下滑。
祁临喉咙发紧。
这个男的,又在散发他该死的性感!
“快点儿决定。”叶拙寒微拧起眉,有点不舒服的样子,“我想洗澡了。”
受良心的驱使,祁临一下子站起来,拧来一条浸了水的热毛巾。
方才他光顾着自己洗脸抹汗,忘了叶拙寒干了大半的活,却连汗都没擦过。
叶拙寒接过毛巾,不紧不慢地在脸上沾。
是沾,不是抹。
“上次你夜不归宿时住在哪儿?”祁临大手大脚惯了,见叶拙寒这么擦汗,心里就跟猫抓似的,恨不得将毛巾夺过来,三下两下擦完了事。
“嗯?”叶拙寒停下,“夜不归宿?我们又不是男宿舍合住。”
祁临就是随便找个词,没想到叶拙寒连这茬都找,“就你没回来那天晚上!”
“在辰庄。我上次就跟你说过。”叶拙寒一顿,“你想住那里?”
“辰庄?”祁临斜挑起一边眉。
当初邢宵拿给他的文件里,五套别墅是哪五套他记得清清楚楚,里面绝对没有辰庄。
辰庄就在南城区,黄羽上次过生日时许愿,说将来如果暴富了,就在辰庄买别墅,种菜。
顾戎却当即泼了黄羽一盆凉水,“你以为辰庄的别墅那么好买吗?那儿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话在舌边滚了半天,祁临也说不上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脱口道:“我想住辰庄。”
叶拙寒眉骨轻轻一压,没说话。
祁临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思考。
辰庄不能住吗?
可是为什么?
人就是这样,一个东西摆在眼前,本来没多稀罕,但若是得不到,心头的劲儿就上来了。
祁临对五套别墅一视同仁,住哪套都行,但现在突然冒出来个辰庄,叶拙寒的态度还十分奇怪。几乎是登时,那五套别墅忽然吸引力全无,祁临能看到的就只剩下一个辰庄。
“辰庄不行?”半天没从叶拙寒那儿得到答案,祁临蹙眉,有些不悦,“那是你自己住的地方?”
但是谁说过,这婚不是假结,彼此之间应该尽到伴侣的义务。
义务之一:坦诚相待。
“我的地方也是你的地方。”叶拙寒像是终于考虑完了,“你想住辰庄,当然没问题。”
祁临微怔。
他看得出来,叶拙寒不希望他搬去辰庄,可他只问了两遍,叶拙寒就在短暂的犹豫后妥协了。
叶拙寒总是在进攻,惹他撩他,如今却为他退后一步,他正准备和叶拙寒大战三百回合呢,叶拙寒已笑着认输。
莫名的情绪在身体里鼓噪,迫切地需要发泄。
祁临盯着叶拙寒手上的毛巾,仿佛终于寻到了途径,大步走上去,抢夺过来,一手搂住叶拙寒的腰,一手握着毛巾在叶拙寒脸上瞎揩乱抹,还自壮声势地教训:“擦个脸半天擦不完,毛巾都凉了,猫都比你会洗脸!”
他比叶拙寒矮。
但仅仅是比叶拙寒矮而已,实际上也是1米8往上,身条特别顺的大帅哥。
叶拙寒这种接近1米9的高个子,他长不过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他有劲儿没出使,一股脑往叶拙寒脸上搓,还来了个搂腰豹,不是没想过会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