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叶拙寒朝他招了下手,打断医生的絮叨,“不用,他给我上。”
祁临蒙了!
什么叫“他给我上”?
我……给你上?
我不给上!
这里有外人!
医生四十来岁,闻言向卧室的方向看来。
祁临保持着下半身在卧室里,上半身悬在外面,脖子抻成长颈鹿的姿势。
他瞧见,医生居然笑了。
您笑什么呢?听人开黄腔有这么好笑吗?您一把年纪的人了。
叶拙寒又道:“过来。”
祁临如临大敌。
我害你受伤,你就要上我?
那是我主动从A字梯上栽下来的咯?你不刺激我,我能栽下来?
医生温和道:“祁先生,过来吧,我给你说说,怎么给叶先生上药。”
祁临:“???”
原来只是……上药?
桌上放着几个药瓶,医生挨个介绍。祁临直点头,余光瞥见叶拙寒。神仙正一脸冷淡地和许秘书说明天的项目会议,惜字如金也好,字字珠玑也好,反正就不像把他臊得摔跤的那个人。
一刻钟后,许秘书和医生离开。
祁临一手药瓶,一手棉花,蹲在沙发前。
叶拙寒手指缠着厚厚一圈纱布,需要他帮忙上药的是腰上的撞伤。
“你……”祁临换词,“您撩撩衣服?”
叶拙寒照做。
这还是祁临头一回看到叶拙寒果着的腰。
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这话诚不我欺,叶拙寒的腰窄却有劲,脊线漂亮,腰窝分明,仿佛紧束着力道,如果踢球的话,绝对是那种爆发力绝佳的前锋,一脚能从自己的半场将球爆射进对方大门。
那情形,想想就酣畅淋漓。
酣畅完了祁临一甩头。
爆射?我在想什么!
叶拙寒:“嗯?”
“这就上,这就上。”祁临现在不想和叶拙寒吵架。神仙背上有挺大一块淤伤,看着就挺痛。
他以前视打架为家常便饭,涂药早涂出经验来了。但在叶拙寒身上涂药和在自己身上涂药不一样。叶拙寒是神仙,神仙得细致照顾着。
“你刚才在想什么?”药还没涂完,叶拙寒突然问。
祁临:“哪个刚才?”
叶拙寒:“我叫你的时候。”
“我……”
我在想你射爆,不,你爆射这种话能说出口?
叶拙寒:“你似乎在欣赏我的腰。”
祁临当然不会承认,“有什么好欣赏,我没有吗?”
“那你给我看看?”
“想得美!”
叶拙寒哼笑,眼睛半眯着,有点狡黠,又有点愉快,“我已经看过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祁临当即想起,叶拙寒拖着行李箱来的那天,自己站在门口,像个暴露癖似的打开情趣睡袍。
叶拙寒绝对是故意让他想起这茬!
叶拙寒这个坏东西,都伤成这样了,还不忘臊他。
真的图什么呢?
刚才那个稳重冷酷的叶先生死了?
祁临深呼吸,默念一百遍“他为你受了伤,他为你断了手,他为你折了腰”,这才淡定下来,“叶总,你为什么面对我时,不能像面对许秘书一样正直呢?”
敢情你不是话少,你是把话都攒了下来,机关枪似的射向我?
说完祁临觉得不对。
他今儿怎么就和“射”字过不去了呢?
叶拙寒似乎正在思考。
祁临盯着他闭着的嘴,不知道一会儿这两瓣好看的嘴皮子一碰,又会吐出什么话来。
竟是有几分期待。
半分钟,叶拙寒终于说话了,“你叫我老公,他叫我老公吗?”
祁临:“……”
正在开车的许秘书:“呃。”
医生关切地问:“不舒服?”
许秘书摇摇头,“心脏忽然紧了一下。好像有人在议论我。”
在遭受灵魂一击的祁临身边,叶拙寒站了起来,“你既然叫我老公,那对你,我当然得区别对待,这是身为伴侣的义务。”
祁临一把抓住祸害的手腕,“你们当总裁的,都有两副脑子吗?”
你的壳子里像关了两个人你知不知道?
叶拙寒俯视人的时候,很有一番压迫感。
祁临被他看了片刻,就有些招架不住,“算了算了,你受伤,你金贵,你干什么都对。”
折腾一晚上,终于躺上床,祁临一脚踹翻了被子。
今晚本来是和叶拙寒谈心,结果除了他应该叫叶拙寒老公之外,什么结果都没谈出来。
祁临像猩猩一样捶自己的胸口,忽听外面传来细小的动静。
他看了眼时间,这都凌晨1点了。他怄得睡不着,难道叶拙寒也睡不着?
叶拙寒凭什么睡不着!
等一下。祁临坐起来,皱着眉想,不会是痛得睡不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