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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珣从椅子里摔到地上,尽力坚强地撑着,喘得很厉害。
霍传武将左手的枪收到后腰,一把捞起楚珣,用左肩的膀子架住人。
楚珣即使虚弱,眼神依然精明凌厉:“别管他,走。”
侯先进被小霍刚才狠辣的下枪动作惊着,倒退几步,毕竟年纪也不轻了,一屁股跌进沙发,腿肚子抖动。
眼下局势,双方皆投鼠忌器,都不敢轻举妄动。侯先进清楚自己有大把柄抓在楚珣手里,他除不掉楚小二,又没办法把这人攥在自己手心儿里,想不到他侯家多年经营起的半壁江山,今时今日这么快就要穷途日暮。
楚珣却也不能妄动,不能直接让手下实施抓捕。要动侯家的人,没有上面旨意是不行的,不可能随意动手。他一个大校,身边带个上尉,对方是军委头目,上将的军衔。这人一天不认罪伏法,就依然是首长,楚珣自己没有那个级别和权力下命令抓人。
楚珣两条手臂搂着传武的脖子,回过头盯着姓侯的:“侯大大,我再跟你说句实话,你爹的病,太晚了,癌变已经糟烂到瓤子和脑髓里,没的治了。”
“我也不是神,我治不好你们家根儿上的病,你家准备后事吧。”
楚珣话里有话,细长的眼角带一丝深刻的平静和冷漠。
侯先进呆怔地坐在沙发里,半晌,再没说出话来,知道他家完蛋了,再怎么蹦跶也难逃这一劫。
霍传武猛地扛起楚珣,直接将人脸朝下扛起到左肩肩膀上,搂住双腿,右手提枪。
这人用墨镜遮面,看不清眼睛,然而整个人裹着铁水一般的颜色,周身震慑性的气场足以震得侯家几名警卫下意识后退好几步。
传武右脸上的白线隐隐发红,握枪手的虎口处有一道少年时代留下的纵深的伤疤。一群人眼睁睁看着这人扛了楚珣大步而走。众人围着,跟着挪动步子,哪个也不敢上前阻拦,谁拦谁是找死。
传武甩开大步往外走,何小志他们在两翼掩护着,小心翼翼往门口倒退着出去。
方才与何小志对峙的家伙,不服气,留不住姓楚的我们还留不下你个喽啰,于是突然一腿横扫发飙!何小志后仰躲开对手偷袭,坏笑了一声,玩儿一记更加阴险的袭裆,一掌砸上去。对方高大的个子“嗷”得一声,捂着裆部缓缓跪下去……
一行人无心恋战,迅速脱身。
就脱身的空档,还撞上个小插曲。
霍传武开着越野车,后座上横着迷迷糊糊的楚珣。楚珣的手机响了几次,传武一看是他不认识的名字,姓张的,就没搭理。
他刚拐出医院后身的小街,想快速离开是非之地,一辆车突然从胡同里杀出来,直接顶了他的车头,几乎就撞上了。
传武猛拐方向盘急刹车,眼神一怒,娘X的。
对面车里伸出个脑袋,扒了扒头发,眯着小八字眼儿瞅着他:“嗳,饿说,你谁啊?”
霍传武警惕打量对方:“你干什么。”
拦车的小子可不就是张文喜:“饿干什么?饿想问你干啥的,你把人带哪去?”
霍传武嘴里含着薄荷糖,眼里没有旁人,冷冷地,下巴一摆:“没你事,车让开。”
张文喜伸手一指:“咋没饿滴事儿?你把饿滴人扛走了,还摔摔打打,你说没饿滴事儿?!”
霍传武:“……哪个你的人?”
张文喜:“小珣就是饿滴人,你是谁啊?”
霍传武一听,咬着嘴角,霍爷还想知道你谁啊?“小珣”是你叫的?
二人互相不认识,鸡同鸭讲,完全对不上口令,而且看对方那眼神分明都像是看“贼”,敢偷我的人?
楚珣迷瞪着从后座伸出头来,一看是张文喜,无奈苦笑。
二爷这人缘也忒好了,走哪都有人护着,有人稀罕咱,也是个麻烦啊。
张文喜从老家宝鸡过来的,让人请上北京。他对给侯家治病丝毫没有兴趣,就想着跟发小好兄弟见面叙叙旧,耍上几天再回去。他给楚珣打电话打不通,于是守在医院门口等候。他遥遥瞅见霍传武用个野蛮人的姿势扛着楚珣出来,随即粗鲁地将人塞进汽车后座,表情凶悍,以为楚小二被人劫了。
楚珣从传武身后探出一张脸,有气无力地冲张文喜挥挥手:“文喜儿,你先让开,回头我再、再跟你解释。”
张文喜挺不乐意,从车窗里伸出条胳膊,指着霍传武:“这个人干啥滴?……嗳饿说,是你的人么,你就带走?!”
霍传武眼神淡淡地一扫:“是俺的人。”
话音摞下,传武一踩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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