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霖恍然大悟,反而心里有数了:“这才对嘛,要真是专门过来就看我一个,也太隆重了。”
顾杰没想到友人是这么个反应,也乐了:“行,有竞争的角色才有价值,加油吧。”
冉霖当然会全力以赴,但也没道理守着一个知识库不用:“那个,你当初是怎么打动何导的?”
一向爽快的顾杰,竟然语塞了。
好半天,才挤出来一句:“我的经验对你不适用。”
冉霖没有强人所难,只是直到挂了电话的很久之后,脑补的还是顾杰一掌震碎试戏桌,何导对着坍塌成两半的桌子,僵硬鼓掌,最后豁出去一咬牙,就是你了!
翌日,冉霖赶了一天通告,但只要有时间,就捧着手机看何导从前的片子。何导的片子冉霖基本都看过,这一次主要刷最经典也是何导本人最得意的几部,反复看,认真揣摩,从影片风格,到叙事结构,从情感探索,到潜在诉求,能挖多深挖多深,能悟多少悟多少。
不看影评,只自己理解。
这阵子他和陆以尧的联系不多,因为对方的拍摄非常紧张,而且最近一次联系,陆以尧和他说的是自己已经入戏了,一方面参考了之前冉霖说的方法,一方面也自己找了些门道,总之感觉特别好,希望这样的节奏能保持得更长久一点,千万别是昙花一现。
冉霖能听出他的兴奋和忐忑。
陆以尧或许不是戏痴,但却是那种做一件事,就想要做到自己满意的人,尤其遇到困难的时候,没有“克服”之外的第二条路,所以突破瓶颈,找到感觉,带给他的是那种翻越了难关之后的成就感。
冉霖也替他高兴,并且能感同身受那种入戏的状态,所以近段时间都尽量不去干扰他。
如果《染火》的角色真能拿下,估计那时候《凛冬记》的合同也已经签了——昨天和王希打过电话没多久,经纪人就还回一个好消息,说是《凛冬记》不仅定了他,连合同也发过来了,条款没问题的话,就尽快安排签约。
到时候一下子砸过去两个好消息,冉霖想想都得意,简直可以对着陆以尧叉腰。
车窗外,夜已深。
刘弯弯看着刚刚结束通告的冉霖捧着手机,看一部色调灰暗的现实主义题材悲剧,看到嘴边挂上甜蜜的笑,不自觉又往车门那边坐过去了一点。
手机又震动起来。
刘弯弯皱眉进入微信,回复——【困了,不聊了。】
那边不死心,又追过来——【别啊,我这还在片场呢,今天估计要拍到后半夜,你陪我说说话。】
刘弯弯黑线——【我为什么要陪你一起熬夜?】
那边理直气壮——【你老板和我老板是朋友,我们当然也要保持良好的互动关系。】
刘弯弯——【等你像你老板那么帅再说吧!】
那边——【你不能以貌取人啊[尔康手]】
刘弯弯被图片逗得弯了下嘴角,但打定主意不回了,否则永远聊不完。
这位叫做“李同”的同行,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有事没事总找她聊两句,等刘弯弯反应过来,已经跟对方成老熟人了。
尤其是最近,据李同说,《裂月》的剧组简直毫无人性,天天开工得比鸡早,收工得比鸡晚,他只能守着他老板的作息,一并被折磨,如今已然奄奄一息。
刘弯弯见他着实可怜,也就时不时陪他聊几块钱的。
冉霖和陆以尧都不知道彼此的助理已经接上了头,一个惦记着第二天的见导演,一个还在片场敬业工作。
转天,阴有阵雨。
冉霖一下车,就差点被风吹走了帽子,好在司机贴心,就停在“正宗内蒙烤全羊”的招牌底下,所以他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店,没被雨前的大风吹太久。
说了包厢的名字,服务员立刻带他往里走,结果走没两步,忽然把他认出来了,呀地一声惊叫,然后开心地一遍遍表达,我可喜欢你演的徐崇飞了。冉霖一个劲点头,忍着心酸说,嗯,徐崇飞是招人喜欢。
就这么到了包厢门口,小姑娘终于没那么激动了,很贴心地帮他开了门。
冉霖人还没进去,就感觉到扑面的凉气——这屋空调开得够猛的。
偌大的包厢里只坐了两个人,一个满面笑容,精神抖擞,还是一身像要去练散打的硬朗造型的,自然就是自己的友人,而另外一位,穿着圆领套头汗衫,宽松短裤,手边还放着一顶渔夫帽的,不用说,肯定就是何导。
因顾杰说今天就当朋友聚会,别弄得像工作似的,而且导演也更多地想和演员聊天,所以冉霖就没让王希过来。